他们主动配合唐军修建营垒,管理其他俘虏,还检举顽固分子。
李祎亲自挑选五十头脑灵活之人,升其为队正,协助宣教使管理。
四五天之后,俘虏中就有一半成了协军。
到了第八天,也就只剩下十几名顽固的将领不肯真正归心,他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还可随意使唤其他俘虏。
能在半岛上当将领的,一般都有家世,不是豪强就是贵人。
第十天的时候,李祎把所有俘虏召集起来。
十几名百济将领被捆成粽子扔在中间。
“就是这些人奴役你们,抢夺你们的粮食,他们活着,你们就不能好好活,现在杀了他们。”李祎下令道。
俘虏们一个个畏畏缩缩,眼神躲闪,没一个人敢上前。
顾全武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
“大唐不需要懦夫!”李祎目光如剑,扫过俘虏。
平时温文尔雅的五皇子,仿佛换了一个人。
俘虏身后的唐军甲士拔出横刀。
终于,有俘虏捡起了地上的刀,发疯似的冲向一名百济军官,一刀刺入胸腔。
那名百济军官破口大骂:“唐人、是要灭我国家,绝我族类,你们这些蠢货!”
看得出来,此人还是读过些书。
俘虏抽出刀,砍下军官的头颅。
有人带头,很快就有效仿者,一百多人冲上来,乱刀将军官们剁成了肉泥。
而这一百余人成了李祎真正能相信之人。
李祎当即升他们为司户,挂在皇城司名下,令其分散各地,或招募协军,或为内应,响应大唐。
每人还赏赐了银牌。
这些人破除了心中的枷锁,一跃而起,成为大唐狂热信徒。
登州、莱州的第二批物资运到,顾全武当即挥军东南,直扑百济都城光州。
甄萱也曾构建诸多关隘、营垒,但唐军滚滚而下,守军四散奔逃。
唐军还没到光州城下,新罗百济遍地烽火。
协军起到了巨大示范作用,司户们深入各地,联络乡党,揭竿而起。
新罗的统治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百济同样也是。
新罗神德王朴景辉也趁机反攻,弄出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刚出金城,就被豪强围堵。
豪强不管什么大唐不大唐,两眼盯着新罗王。
此时的新罗王跟当年的昭宗一模一样,弓裔与甄萱就相当于李克用与朱温,除了两人,国内还有其他兵头、藩镇、豪强,乱成一锅粥。
半岛三国,新罗才是正统,甄萱、弓裔都是豪强反叛势力。
新罗当年被高句丽、百济联手攻击,行将灭亡,求援于大唐。
大唐果断出兵,灭百济、高句丽。
新罗奉大唐为宗主,自称大唐新罗国、有唐新罗国,还祠祭祀苏定方、薛仁贵等大唐名将。
国与国之间,永恒的从来不是友谊,而是利益。
大唐刚抽身应对咄咄逼人的吐蕃,新罗趁机支持高句丽、百济的复国势力,适时薛仁贵遭遇大非川之败,十万唐军客死异乡,大唐无力顾及半岛,调主力唐军回国,新罗倾国而出,一举攻陷熊津都督府八十二城,大破百济协从军。
高宗大怒,遣大将高侃与李谨行屯兵四万于平壤,攻破韩始城、马邑城,击败新罗、高句丽联军。
不过新罗王非常狡猾,打不赢就向高宗请罪。
彼时大唐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吐蕃,便接受了新罗的请罪。
此后唐军虽屡有斩获,攻入腹地,但都没有灭亡新罗的决心,最终默认了其夺取百济故地、抵高句丽南境为州郡的事实。
顾全武步步为营,推进到光州城下时,甄萱基本只剩下一座孤城。
新罗与摩震都是宿敌,契丹、倭人鞭长莫及,也无暇支援他。
只有他的儿子金刚支棱起一支三万大军支援光州。
不过他这一走,地方便彻底脱离掌控。
豪强们纷纷自立,宣布归唐。
司户们趁机兴风作浪,攻城略地,扩大地盘,营造声势。
金刚领三万跋山涉水而来,还未站稳脚跟,刘存与鲍君福各引五千唐军击之。
鲍君福为老将,在浙东仅在顾全武之下,刘存戴罪立功,正好发挥其长处。
两军就在光州城下厮杀。
金刚部众其实也是沿途掳掠的青壮,别说盔甲,就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扛着削尖的竹竿当武器。
半岛本来就穷,官府贪婪无度,王族醉生梦死,对民间竭泽而渔,民不聊生,又混战了二十多年,早已油尽灯枯。
这在中土根本就不是军队。
见唐军声势震天,乱民纷纷丢弃“武器”,一哄而散,只剩金刚的五千本部。
不过这五千兵力在刘存、鲍君福面前依然不够看。
半个时辰,便被刘存杀入阵中,生擒金刚而归。
整场“大战”,甄萱都在城墙上眼睁睁的看着,不发一兵一卒救援。
光州失去最后的援军,士气低落。
顾全武当即发动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