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在二十八层,和酒店的房间一样,采光很好,三面都是落地窗,还有敞开式的天台。
偌大的餐厅却只有零散的几桌客人,闻欢下意识的微微低下脸,担心她和娄京宴这样出现,会被人误会。
娄京宴选了窗边的一处座位,闻欢在对面坐下,发现同餐厅的客人果然在往他们这边看的时候,莫名有些紧张。
她还是第一次和娄京宴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公共场合。
况且,看向她的人里面还有华人。
对方认不认识她另说,但肯定认识娄京宴。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拘谨,男人将菜单放到她眼底时说道:
“欢欢,这里是巴黎,消息传不回国内。”
这种消息的传播范围,完全是娄京宴可以控制的,就取决于他想不想封锁。
随着话语落下,闻欢也稍微放松了些,整个用餐的过程两人都很安静。
娄京宴不喜欢在餐桌上交流太多。
用餐完,闻欢放下擦完嘴的手帕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嗯。”
闻欢从洗手间出来,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擦干手打开随身带着的包,刚要拿出里面的口红,就看着电话屏幕亮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是国内的来电,号码也有些眼熟。
闻欢反应过来这是娄京宴母亲姜桦的电话。
姜阿姨找她干什么?
闻欢深呼吸把电话接通,“阿姨您好。”
电话那头的姜桦语气柔和的说道:“欢欢,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
“那阿姨有事就直说了,是这样的,我有位认识的外科医生现在人在巴黎,我想让他帮京宴检查一下腿伤。”
“但是京宴他比较抗拒这种事情,你看看能不能试着帮阿姨稍微劝劝他,让他配合去检查检查。”
儿子腿上的伤一直是姜桦心中的痛,这么多年也都在想办法,尽可能的在保护娄京宴的自尊下劝说,但是效果都不理想,这件事情就是娄京宴心中的禁区。
当年的具体情况,娄京宴也不肯告知,受伤后得知可能再也无法站立,陷入无尽的死寂。
而现在还能够走动,已经算是较好的结果。
闻欢秀眉蹙起,连娄京宴母亲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件事情显然不好帮。
姜桦在电话里继续说道:“这轮椅他一坐就是三年,可能还会伴随他一辈子。现在医疗发达或许有机会痊愈,我作为母亲,实在是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阿姨看的出来,京宴对你很上心,你说的话他也许会听。”
闻欢有些纠结,从张智成的下场就能看出来,娄京宴对于残疾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无法接受。
她去揭开娄京宴的伤口,大概率得不到结果,甚至还会惹怒那个男人。
“抱歉阿姨,我可能没办法帮你。”
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处境考虑一下,而不是让她娄京宴的关系受到影响。
姜桦轻叹气,“好吧,我也理解你的难处。”
闻欢轻轻应了一声,电话挂断后,姜桦的话还是在她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她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补上口红离开洗手台。
走出洗手间,在回餐厅的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位身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身型颀长,面容清隽,薄薄的单眼皮透着果决和精明。
闻欢对这个人有印象,是在餐厅看见她和娄京宴一起用餐的华人。
对上视线时,很明显对方也认出了她,这种感觉极其尴尬。
闻欢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正要擦肩而过,男人开口叫住她。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