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赁契半年一签,我从未说过赁金一直是两千文,”祝夫人轻笑,“再说了,这半个月你们家食肆生意可是好得很呐,我的赁金自然可以根据你的财力而随时调整。话又说回来,以你如今的身家,不过是多了五百文,难道就拿不出来了吗?”
“如今已是六月底,您现在才和我说七月起赁金要涨,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姜菀强忍着把她轰出家门的冲动,沉声道。
祝夫人姿态闲适:“我并未苛求你今日就付清。你若是有困难,我可以宽限你一个月。”
“敢问一句,”姜菀将赁契扣在桌上,“从前我爹娘租赁您这屋子多年,您怎么从未变更过价?”
祝夫人道:“从前是从前,岂能与如今一概而论?”
姜菀心里明白,祝夫人只怕是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又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娘子,觉得好拿捏,便肆意涨价。她深吸一口气,抿唇不语。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圣人曾下旨要求辖制京城各坊的房价,规定了每平米不得超过一定价钱,只怕祝夫人还想涨更多。一旦接受了她的不平等契约,日后便只会愈来愈过分。
祝夫人起身,在院子里踱着步子,又笑吟吟地道:“崇安坊商铺众多,但转租极少,几乎所有的生意人都会一直稳定地租一处店,毕竟积攒点名声不容易。我也派人去打听了,这些日子坊内并没有多余的店面出租。”
显然,祝家觉得姜家别无选择,只能续租。
她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实在令人气愤,但眼下不是大吵大闹的时候。姜菀按捺住心底的情绪,微微一笑道:“您说的有道理,容我准备几日,备好赁金自然会找您续租。”
祝夫人满意了:“如此最好。”
待祝家的人离开,姜菀敛了笑:“她真是得寸进尺。原本我还在犹豫,现下我真的想尽快搬走了。”
“可正如她所言,坊内没有其他尚在出租中的铺子了,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我们又去哪儿找合适的呢?”思菱忧心忡忡。
姜菀道:“为今之计,只有去其他坊找了。”
思菱一愣:“可是小娘子,我们在崇安坊经营多年,也熟悉这里的居民。一旦搬去其他地方,又要从头开始,这昔年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周尧也担心道:“正是,况且其他坊也有很多生意不错的食肆,我们一旦换了地方,能开下去吗?”
姜菀揉着眉心,叹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她环顾院子,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地方每个月收两千五百文,亏得祝夫人还敢说这房子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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