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和陈珚相识的时候,大姐已经出嫁了,她自忖家里也没人会这么饶舌,大姐回来还没过半个月,就把她和陈珚之间的那些故事告诉宋苓,因此宋苓这话,说得宋竹是毫无准备,她压根就不知道姐姐这话到底是什么来由——难道,她对陈珚的心思居然没有过去?被大姐一眼就看了出来?
到底是关心则乱,宋竹过了一会方才想到:自己和陈珚的事,只怕已经传遍了东京城内,虽然并不是说他们俩彼此喜欢,而是说他们先是师兄妹,紧接着又是义兄妹,但以大姐的聪慧,从这些表象下,如何猜不到当时宫中的刀光剑影?对于两人的关系有所猜测,也就不足为奇了。
姐妹俩谁也不笨,既然自己都已经沉默了一会,宋竹也就没去否认什么,只是轻声说,“也没想着和他有什么姻缘,您就别打趣我了,只是这对于我们家来说,也算是息息相关的大事……”
“这倒也是不假。”宋苓没有否认妹妹的说法,“好在现如今北党也倒了,好容易把他们请出东京城,官家可不会愿意再来个北党事事和南党唱反调。就是南党内部,有心出头的安朗刚被人打出去,几年内也没人回来,更不会有人敢于和姜相公争位置。我们宋学在几年内,肯定还是能迎来一个不错的机会,只要王师兄那里做点成绩出来,局面只会比以前更好。虽不说一步登天,但也该知足了吧。”
这话说得不假,宋竹细心品味,也觉得宋苓所见很是老道,她颔首道,“宫里的那位小皇子,要到开蒙还有许多年呢,到那时候,姜相公在哪里可都不知道,若是王师兄这些年来努力进步,也许到时候,教导他的人就是爹爹了。”
宋苓为人,嬉笑怒骂最是肆意,看了一眼宋竹,忽然略带奚落地一笑,“正是,你要为我们家担心呢,那就不必了,这番最倒霉的就是你那义兄,从云端一朝跌落,这感觉可不会太好。若是将来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虽然官家一直都是简朴示人,但该有的排场也不曾少了,现在他回去福王府做七世子,兄终弟及,爵位轮到他的那天还早了呢,在此之前,七世子能分到的产业可不多,若是他们家和留王家一个规矩,一辈兄弟都在一块住,指不定连个好院落都分不到。”
宋竹知道姐姐还是有点试探自己的意思,也不以为意,反而说道,“我听义母说,这些日子里,七哥连着得了不少赏赐,除了被封为杭州团练使以外,还得了赐地、赐财宝,听闻还有一间正店,还是什么酒水生意。他手里的活泛钱不少,如今应当都能带出宫来的吧?圣人对他,宠爱非常,也不可能让七哥没个结果的。”
这些事,都是福王妃和她闲聊的时候说的,宋竹说起来也是理直气壮,宋苓听了,点头不语,宋竹又道,“你进京都这么些日子了,是否也该往宫里报个信,太后、圣人对大姐你,都是惦记着的,说了好几次要请你入宫教导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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