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日头落山早。
宴绯雪刚烧好饭,天边已经拉下阴湿的雾罩子了。
今天村里有人成亲,家里去了两个人吃席,晚上只两张嘴吃饭也十分省事。
饭菜烧得很快,一碗白萝卜炒腊肉和烫了两张鸡蛋杂粮饼就够吃了。
天快擦黑,吃席的两张嘴再贪玩儿也差不多快回来了;倒是还有个胆小的哥儿下午背着背篓去河边洗衣服,到现在还没回来。
宴绯雪把菜和饼子用粗瓷碗闷盖着,放进锅里保热。锁好门,提着木桶去河边接洗衣服的小哥儿。
冬日万物萧瑟,阡陌小路在枯寂的杂草中显得发白发硬。
从喜宴人家传来一声声寂寥又喜庆的送客炮仗声,不一会儿路上多了吃酒回家的村民。
张家办酒席像铆足了劲儿似的,规规矩矩十二碗菜,鸡鸭鱼肉备得很足。还特意从猎户那里买了很多山鸡兔子等野味,白菜萝卜根本就没上桌。
村民敞开肚子吃的酣足,一路都在摸着肚皮夸张家。
不过夸着夸着就有人为宴绯雪可惜了。
“张家平日闷声不响的,这一出手席面加彩礼就是十几两银子,这燕哥儿知道了怕是有些后悔吧,今天都没去吃喜酒。”
“世上哪有后悔药,换做别人八成是要眼红张家家底儿了,但人家燕哥儿是出去见过世面的,哪瞧得起咱村里的家底。”
这人说话虽然阴阳怪气不好听,但宴绯雪确实没看上人家。
当时张家老大托人求宴绯雪,不过被宴绯雪婉拒了。
普通说亲被拒,也是正常的事情。但这放在一个带娃寡夫身上,倒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年轻力壮的头婚小子不嫌弃带着拖油瓶的孀居俏寡夫,这天大的好事,竟然没成。
原本张家大娘就嫌弃宴绯雪是个二手货,生的还是个哥儿。
村里招娣盼弟的哥儿已经够多了,万一宴绯雪肚皮不争气再连续生一串哥儿,想想就呕气。
张家这头捏着鼻子挑三拣四,奈何张家老大喜欢,只好想着把人娶回家好好拿捏一番。
张大娘一朝媳妇熬成婆,好翻身耍耍威风,哪知道对方根本没看上张家。
一口闷气憋在心里炸的不行,逢人就垮着脸色到处吐。
这事儿在村里刮了好久的风。
张家越想越没面子,被宴绯雪婉拒没多久,张家就和隔壁村成就了好事。
不过目前来看,好好的一桩喜事,变成了张家斗气使劲儿显摆的排场了。
“燕哥儿就是性子太要强,一个人带着三岁娃儿,还养两个小哥儿,这日子没男人撑着,哪能过的下去啊。”
“没男人?我看寡夫家门槛快被男人塌垮了吧。”
“千年狐狸成了精,村里哪个汉子没被勾去了魂儿。都眼巴巴抢着干活呢!”
“刘婶儿,这说的可是亲眼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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