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屋里两人说的交头接耳好不热闹,一时就忘记时辰。堂屋里两个男人,把八仙桌坐成了对角线。
一个冷峻,一个矜贵,热茶是煮了又煮,续了一杯又一杯。
宴绯雪两人出来的时候,坐着的两个男人都齐齐望了过去,颇有种盼到头的感觉。
白微澜起身对苏大夫道,“苏大夫有膏脂卖吗?”
苏大夫差点一个趔趄没跨过门槛,眼神差点暴露什么,只眨眨眼道,“什么?”
白微澜道,“他手容易生冻疮,涂点膏脂应该会好些。”
“哦~”苏大夫松了口气,“我这没这种膏脂,冻疮的话,平时拿鸡血藤泡脚就可以了。”
他拿了些鸡血藤干片包给宴绯雪,悄悄咬耳朵说,“你家男人真意外纯情啊。”
宴绯雪扭头,正见白微澜取下腰间挂着的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三十个铜板递给了苏大夫家男人。
宴绯雪嘴角带笑,拍拍苏大夫肩膀道,“后天记得来吃饭。”
通知了苏大夫家后,最后回去的路上,顺便通知下林大娘家。
林大娘对宴绯雪还是挺热情的,不过做生意的对人都挺热络。但如果没林大娘,宴绯雪说不定凶多吉少活不到现在。
那时候宴绯雪刚在村里落脚不久,大着肚子还在田地里割猪草。宴绯雪从前又没干过农活,还大着肚子,一时没招架住,肚子阵痛的厉害。
最后还是林大娘路过,把他背回了家里。
宴绯雪来到林大娘家的时候,磨坊里做小工的村民已经散了,只林大娘拿着扫帚扫地。
宴绯雪说明来意后,林大娘笑呵呵应道了。
不过林大娘笑意还未撑开眼尾褶子,就敛了下去,担忧道,“谷雨那孩子没事了吧。”
“这孩子每次都怕生,自己做角落里也不和人说话,但是下午的时候差点和王金凤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林大娘准备开口,但是看了眼白微澜一时又踌躇不定,只道,“还不是乱嚼舌根子,到处说你的不是。”
宴绯雪心里一琢磨,大概有了底。
“哎,你是不知道谷雨,猛地对王金凤吼了一句后,嘴巴哆嗦硬是讲不出下一句,
一直重复着不许说燕哥哥,不许说燕哥哥。
王金凤还没开口呢,那孩子已经红着眼睛吧嗒吧嗒眼泪止不住。”
宴绯雪眼眸微动,对林大娘一番感谢后,准备走了。
“哎,等等,谷雨这孩子这回走的急,火盆又忘记了。你还是提回去吧。
上次他忘记就担忧一晚上吧,一大早跑过来的时候眼底都是黑的。”
出了林大娘院子后,白微澜有些动气。
“这王金凤是没完没了?”
白微澜又不傻,自然知道林大娘口中的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他拉着宴绯雪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当小栗儿是亲生的对待。”
宴绯雪看着信誓旦旦保证的白微澜,眼神十分复杂,像是在说你白少爷的骄傲和自尊呢。
两个人三年前晚上闹得堪称仇人。宴绯雪在逃跑的路上也听见白家大少爷的震怒,把京城翻个底朝天想把自己揪出来报复。
三年再见,白微澜也是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态度。可没几天就软化了利刺,态度暧昧了起来。
这毫无缘由的转变,在宴绯雪看来毫无头绪,便只能归结白少爷感兴趣自己这张脸了。
宴绯雪虽然没张口,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坦白的眼神落在白微澜眼里,让白微澜忍不住胸口憋起闷气。
他自己嘀咕着,“喜欢却不敢承认才是懦夫。”
白微澜说着负气走了。
没走几步,猛地回头,狠狠盯着宴绯雪,“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上一个强迫我的渣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