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宴绯雪说出祁隆冬三个字时,男人黑沉沉的眼珠子暗淡了,脸色有些难堪又愤懑。
白微澜把被子用力往上一拉,彻底盖住了脸,只留黑溜溜的脑勺对着宴绯雪。
几撮乌发掉在床沿上,随着白微澜猛地侧身裹被子,整个人最后都埋进了被子里。
被子团成鼓鼓的。
像个孩子似的,小栗儿就爱这么睡。
“啧,团这么紧,你是躲在被子里吃屁吗。”
被子里传来怒极暴躁声,“滚出去!”
宴绯雪咂摸了下这声低吼,包含了太多情绪,他嘴角上扬,这大少爷有点意思。
这人应该不认识燕回,那股愤懑恼怒的样子是像是对他来的。
活像是被他骗钱骗色骗感情的纯情大少爷。
哦,是刻薄又古板,脾气还有点暴躁的大少爷。
宴绯雪回想自己过往情史,陷入了深思中。
他要是有丰富的情史不至于越来越画不出来秘戏图了。
唯有的经验还是三年前那次。
可惜他刚得味,对方就爽晕过去了。
所以说,有时候技术太好对方太差就是苦了自己。
难道这人就是京城白家白微澜?
但记忆中白家少爷有些孱弱多病,身材远没这人四肢匀称有力,是白斩鸡一个。
宴绯雪思索一番没有头绪,便不在这种没意义的猜疑上浪费精力了。
宴绯雪瞧了眼鼓包包的被子,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今年冬天实在冷,天色愈渐阴沉,花雪夹着雪粒越来越密集。
约莫是要下好几天的雪。
村里人都闲着没事做,爱唠嗑的人会串门儿烤火。
这临近年关去别人家,少不得废柴火还得拿出年货糖果招待。
去别人家就是麻烦别人,所以宴绯雪一般不轻易登门。
如果非有事儿,他也绝不是空手去的。家家户户都有儿孙,他随手带点干枣柿子饼,哄得孩子都喜欢他。
孩子喜欢宴绯雪,所以小栗儿在村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村里孩子喜欢在院子或者旱田里打滚玩游戏,浑身脏的像是泥猴儿。农户人家又不是天天换洗衣服,十天半个月洗上一次棉袄都是勤快的。
一到冬天,那鼻涕就像两条忠厚的大白狗蹲守在鼻孔下,刺溜一吸,再这么用袖口抹脸,寒风一吹就结痂,没几天小脸就黑红结痂还炸壳。
农户忙,养娃普遍糙得很。虽然脏,但各个都这么脏,倒是成了习惯。
老一辈人都说孩子长大了就知道爱干净了。
但是小栗儿不同,他自小就爱干净。
他是白白嫩嫩又软呼呼的,像是白鸡蛋一样干净,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小栗儿,让我咬一口吧。求求你啦。”
一个比小栗儿大一两岁的哥儿抱着小栗儿想咬人脸,想试试是不是真的是鸡蛋味道。
小栗儿蹲在地上堆雪人,感受到有湿乎乎的鼻涕凑近,他捡了个雪团,借着雪团把人慢慢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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