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罗想说的依旧是那句话:何苦呢。
为了不是自身职责的东西,拼了命与妖怪追逐,这会儿又因为她之后可能面临的境况,怎么都不愿意把丹药吃进去。
娑罗,“放心,我那还有很多,吃吧。”
说着,娑罗就要去掰久山建的嘴。
有很多,要是有很多,阿左野城外面那批开荒的半妖算怎么回事?若是有很多丹药,何至于和西国虚以为蛇。
久山建只是不是读书的料子,并不意味着就是一个傻子。
娑罗这是为了他吃下丹药,撒了善意的谎言呢。
作为主上那么体恤下属,下属又怎么能让主上为难。
久山建知道,若娑罗下定了决心,怎么都会掰开他的嘴的,于是,“城主,小的不想活了,请城主,成全小的好吗?”
“丹药,留给城主有性命之忧的时候,用。”
他不用这个丹药,其他的人也别想用。
就像他自己想的,用了一颗丹药就必须所有人都用上,既然不能,那就最好一个都别用。
娑罗去掰久山建下巴的手一顿。
她就那么看着久山建的脸。
久山建的脸不是那种很俊逸的脸庞,比不上杀生丸也比不上张晨,说来只是普通而已。
当初,她会注意到他,不过是因为自身根基薄弱,想拼命抓住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在被送回营帐的路上,与这个微末小兵聊了一两句而已。
那些类似于寒暄的话,她与无数人说过。
久山建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只是一句寒暄而已,何至于久山建做到这个地步。
娑罗脸上的不解明显极了,久山建笑意加深,不小心又是吐出一大口血。
他这情况,可是吓着了周围的一大群士兵。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城主,城主无需感到……感到不解,只是我,太需要一个人承认我自己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久山建双眼看向已经回复一片蓝的天空,眼神渐渐空洞,手从腹部落下去的时候,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人的自重感,娑罗一直都很重视,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地了解其中的威力。
当初只是一句随口的肯定而已。
何至于,何至于如此啊。
娑罗一直都是个善用人心的掌权者,这一刻,脑海中只觉得迷茫,她以前所谓的引以为傲的用人手段,是不是其实都是阴沟里的肮脏手段。
不然,怎么会让一个正常人疯魔到这个地步。
“久山建非常崇拜城主,娶了妻子生了孩子,对孩子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学习,以后一定要走到城主的身边,为城主做事。”
平日与久山建交好的一个士兵开口,说完抹了一把眼泪。
作为一个小兵,若是平日他绝对不敢在娑罗面前这么说话的,只是看着兄弟那么死掉,怎么都不想兄弟的一片孺慕不为人知。
久山建是真傻,怎么不把心里话说完再走呢,还要让他来说。
娑罗的眼睛恍若出现了一丝神采,“孩子?”
据这个平日与久山建交好的士兵说,久山建在阿左野城有一个小家庭。那个小家庭是他从后勤转到前线之后,才成立的。
孩子,也是结婚一年之后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