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对悍不畏死的人生出歹意,就连惩凶辑恶的人也得敬上三分。
大臣们在答应娑罗的计划的时候,就知道那块碑会在未来有什么样的意义。
死得其所,是真的死得其所了。
文臣兢兢业业一生,除了为抱负,不就是为了这身后名么,要是他们也有那么一块碑,死也足以了。
死了的人羡慕还能活着的,活着的人羡慕那些被铭记的死人。
世界就好像一个围城,无论在哪里都会羡慕别的地方的人。
娑罗走进一条小巷子,也就是久山建那位朋友说的,久山建家妻子和孩子生活的地方。
小巷子偏僻,若不是生活实在拮据输出不会住在这里的。
娑罗国实行了小孩的义务教育,就连家长都会被小孩回家后教育,因着素质的整体提高,小巷子倒是没有如娑罗上一个世界常见的,到处充满了谩骂和占便宜的声音。
娑罗国被哀伤氛围填满,路上的行人或许不会如往常那般嬉笑,小孩有了大人的吩咐,路上也没有再打闹。
娑罗走到一家门前。
大门是那种很简单的木门,呈两扇开合之状,上头挂了一条白绫,而门面平整又光滑,显然平日被家里的男主人打磨打理得很好。
久山建是个士兵,平日都在军营里待着,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清理家事,不过是休息的时候,替妻子把能做的都做了,好不让妻子那么劳累。
那么爱护妻子的人,就那么死了。
家里的妻子和孩子,还不知道有多伤心。
娑罗抬起手,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敲响了这门。
“谁?”
“久山建的战友。”
这一刻,娑罗不想说自己是久山建的主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友。久山建为娑罗国,为她做的一切,超越了一个属下该做的。
战友,是娑罗给予久山建最大的尊重。
听说是久山建的战友,女人很快出来开门,只是,在看见娑罗的那一刻愣住了。
军营里现在还是没有女人的,还是这么好看的女人。
娑罗说是久山建的战友,女人怎么可能会相信。
女人的脑海里一时间闪过各种思绪,开口却是,“您是城主?”
娑罗被女人请进了家里。
因着时时想念逝去的丈夫,女人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不是在收拾家务就是在做活,从不让自己停下来。
是以,娑罗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极其干净整洁的小院子,整洁得有些过分。
“你怎么知道我是城主?”
女人给娑罗递上温水,眉眼极尽温和,“久山建平日尝尝提起您,说您是怎么与他说话的,又是如何的美丽,我一看,就认出您来了。”
说着说着,女人落下泪来。
她别过身去,抹了两下眼泪,回过头来又是一副温和笑脸,“让您看笑话了。”
娑罗看见她如此,心中也难过。
“抚恤金领到了吗?”
“领到了,多亏了城主,不然久山建没了,妇人都不知道如何将孩子抚养长大。”
朝廷给了牺牲的士兵家属许多抚恤金,这些抚恤金足够女人将孩子好好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