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健翰现在只担心儿子的情况,可又说不上特别担忧。
他对撞邪这事情,还不是那么相信。
这种不信在进了寺庙、上了香、找寺里僧人问过做法事的事情后,就更加坚定了。
“……她女儿就是精神病,疯了,她自己不肯相信,搞出什么撞鬼的事情来自己骗自己……”袁健翰对许秀心说道,“哪儿有什么撞鬼的啊?都是骗人的东西。”
许秀心还有些迟疑。想到那僧人含糊的说词和最后说出来的价格,她就无法下定决心。
“车来了。”袁健翰拉了许秀心一把。
两人上了公交,在最后排找到了空位。
“不是撞邪,那你说是为什么?他怎么突然就要跟人结婚了?”许秀心问道。
袁健翰想了想,说道:“那女人家里两个人,那个老头看着还挺老实的,另外一个女的,看着就很精明。”
“那就是一个朋友,都不是姐妹……”许秀心听着,脑中也浮现出了薛小莲的模样。
“不是姐妹才奇怪了。好朋友,她还来跟我们吃饭。她不是说,她们跟亲姐妹差不多吗?她也没说她具体是做什么的。”袁健翰皱着眉头,“说管着一家媒体公司……那些做记者的,编新闻敲诈勒索都做得出来。”
许秀心疑惑道:“这跟我们家昊泽有什么关系啊?他又不是老板。再说,他能被人敲诈什么啊?”
袁健翰瞥了眼许秀心,没再说话。
袁昊泽在异性中的名声,许秀心一无所知。在许秀心眼中,袁昊泽是她乖巧聪明的宝贝儿子。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但结果都是那些女人喜新厌旧、贪慕虚荣、眼高手低,甩了她家的昊泽。许秀心并不知道“中央空调”这样的新词汇,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没察觉到袁昊泽那些绅士的习惯有什么不妥。
袁健翰倒是大概知道儿子的这个毛病。读书的时候,袁昊泽就被找过家长。老师跟袁健翰谈了他早恋的问题。这事情袁健翰没让许秀心知道,把它当成了父子之间的秘密。等袁昊泽成年,有时候会和袁健翰说说他的那些感情史和真实的分手原因。
袁健翰原先就对此有所怀疑,也找袁昊泽问过,却被袁昊泽不耐烦地否定了。这会儿,他倒是越发坚定自己的这个看法了。他还想到了范晓诗。
或许,范晓诗是袁昊泽的某一任前女友;又或许,袁昊泽如严玉所说,助人为乐,救了范晓诗一命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严玉不知道的事情。
一想到此,袁健翰就觉得头疼,有些责怪袁昊泽的不知轻重。
许秀心却还在胡乱猜测着袁昊泽表现异常的原因。
“……还是因为身体的关系吧。真的生了什么病吧……”许秀心忧心忡忡。
袁健翰劝道:“你别瞎想了。过两天,他缓过来了,我再问问他。”
许秀心点着头,“你跟他好好谈谈。结婚不能随便来啊。那个易心……他觉得我是婆婆看儿媳妇看不顺眼。就算不是我儿媳妇,我也看不顺眼。父母到底怎么死的,也不说个清楚……”
袁健翰侧过头,懒得听许秀心那些重复的抱怨。
他的视线穿过了窗户,看到了旁边车道上的出租车。
视线一扫而过,本来是要移开的,袁健翰却突然瞧见了副驾驶座上的身影。
他只来得及瞄到一眼,公交车就转弯了,那辆出租车也开到了公交车的屁股后头。
袁健翰几乎要站起来,去看看那辆出租车。
“怎么了啊?”许秀心紧张地问道,抓住了袁健翰的手臂,“你看到什么了?”
她脑袋里冒出了很多想象来,严玉的声音也从脑袋里闪过。
“是……”袁健翰想要说什么,但一直瞧不见那辆出租车,也只能放弃了,“没什么。”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许秀心再次追问,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她有些后悔之前在寺庙里没有求个开光的符,又觉得观音寺名不副实。都说灵验,可他们磕了头、烧了香、还捐了钱,怎么还遇到这种事情?
“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袁健翰想了想,沉吟着说道,“看到那个严玉了。”
许秀心一怔,脸色从煞白转向了铁青。
“那女人跟着我们?”许秀心更用力地抓住了袁健翰的手。
“好像是她,坐在那辆出租上面。”袁健翰并不确定。
夫妻二人忽的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