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友德忘了自己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个怪谈。瑶城知名逸闻不多,也没在重大历史事件中露过脸。在瑶城本地历史中寻找,绝对找不到那么一座罪行累累的监狱。要真有这么个地方,瑶城早将之建成纪念馆,好好宣传一番了。
林友德不知不觉就眼睛发直,愣愣看着档案上那些字迹在视线中变得模糊、扭曲。
“怎么样?看完了没?内容挺多的吧?”老吴端着水杯,溜达着到了林友德身后。
他走路悄无声息,将林友德吓了一跳。
“师父,你这是想要帮我,还是想要吓我?”林友德木着一张脸。
“走路没声这不能怪我啊。我都习惯了。走路声音那么响,盯人的时候不得暴露啊?你也该练练这技巧,以后有你盯梢的时候呢。”老吴说着,看看桌面上摊开的档案,“怎么才看到犯人证言啊?是不是这字看不懂?我师父这字啊,蟹爬,看起来就是吃力。”
林友德问道:“这案子是您老的师父办的?”
“是啊。我跟着师父一起审的这个于春风。”老吴比划了一下太阳穴,“他在外头跟人打架斗殴,几个人围殴一个人,那个小年轻也是狠,就跟人家电影里演的一样,盯着一个人捶,还是照着脑袋捶。那时候ct还不普及呢,脑袋被这样打,送医院里也没想着拍个片看看。哦,是拍了片的。”老吴想了想,“拍了x光,看他脑壳没事,人也挺正常的,说话走路都没问题,就当他耐揍。一米九大高个,满身肌肉,脖子跟人大腿一样粗,看起来是很耐揍。谁都没当回事。他自己也不觉得那几拳头有什么。”
林友德听出味来了,“你是说,他被打得脑袋不正常了?”
“是啊。进看守所当天应该就脑袋坏掉了。但同一个房间的,还有看守所的管教,都当人刚进来不习惯,没当回事。后头他也经常坐在角落不吭声,不跟人说话,人还以为他就这性格呢。和他一起打人的几个朋友说他平时很开朗一个人,脾气火爆。他进看守所那几天,就那个被害人进来之前,一点儿都看不出是这种性格的。”
老吴对这起自己经手的案子记忆犹新。
虽然办案的时候,没找到确实的医学证据,但警局、看守所、检察院几个地方的经手人互相聊起来,都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于春风被狠狠捶了很多下的脑袋。
再往后,ct和核磁共振的运用变得普遍,警方处理伤人案件的时候,也会注意当事人的头有没有受到过冲击,即使当事人没什么异常,他们也会提醒当事人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如此一来,老吴回想起以前办的案件,就更坚定了当年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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