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道挂了电话,一脸苦逼,抬头看了看我说:“惨喽,兄弟,这下事儿大发了,我原本以为昨晚灭了那条怨尸就结了,没想到,这,这又出事儿了。”
我问他:“你什么意思?”
祝老道咬了咬牙,一瞟屋里,低声跟我说:“走,咱们把你兄弟带上,然后一起去工地!”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招儿了。
转身,推门。
老三抬头,嗖,又扔我一媚眼儿。
我强挺身体和心理上的种种不适,我强作欢颜:“姑娘,饿不?”
老三一拧带:“嗯,你这样说,奴家倒真有几分肚饿呢。”
我苦笑:“那还等什么,走咱吃饭去,吃完了咱一起去你家看看。”
老三:“不要啦!我不喜欢那里,我觉得这地方就挺好。”
“行了!”我上去不由分说,拉了老三胳膊就往外扯。
“哎哟,你这干什么呀,人家可是清白黄花大闺女……”
闺你妹儿呀!
我满头黑线,咬牙硬把这货拉出了房间。
出了卧室,我跟祝老道带骗带哄,总算给这女鬼哄好了。然后一道出门儿,下楼,打车,去了趟肯大爷,吃了通垃圾速食。
吃饭过程还算顺利,只是老三这吃相,略雅。
但吃完一瞬间,老三一句话,差点没让满屋子人吐了。
具体呢,就是我等着老三用最斯文的姿势将一只鸡腿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我说走,老三拿纸巾抹大嘴巴子,意思是不想走。我急呀,上去拉他。
结果……
“哎哟,你这又干嘛呀,大庭广众你这欺负良家女人吗?哎哟,诸位客官呐,救命呀,强抢民女啦!”
我能说,肯大爷屋里一半人喷了,另一半人快吐了吗?
我和祝老道咬牙,愣是给这货扯出肯大爷,沿街打了辆车,直奔工地。
刚到工地门口。
付了车钱,我一推车门,猛地发现,工地门口附近居然停了一辆MINI。
熟悉的MINI!
昨晚,我曾经强行喝了这车主人放在车里的一杯香茶。
MINI车停的极是巧妙。
它没有直接停在工地门口,而是拐了一个小弯,停到了不远处一排大柳树的下边儿。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人感觉MINI车的主人好像去的不是工地。但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安小暄就在工地!
我正忖呢,身畔老三又闹了。
“哎哟,这哪儿呀,我怎么瞅着这地界儿这么眼熟呐?还有呀,这铁皮匣子装了轱辘,跑的真叫一个好玩儿。哎,我说那大哥,你再带奴家跑两圈儿呗……”
我通过驾驶室的倒后镜,我看到司机大哥的牙在上下磕打。
我一把给老三拉出车门。
“哎,你干嘛,干嘛!”老三扭带,挣扎,踢打。
他大爷地,这女鬼不单是个唱戏的,居然还是一话唠……
我琢磨一下,借祝老道整理物品的机会,我给老三拉一边:“这位女士,小姐!大小姐!你怎么回事儿,咱都心知肚明啊。这么说吧,老三是我兄弟不假,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打从现在起,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宁肯不要这兄弟了,我拿符轰你丫的!符不灵,我就……”
我一急眼,嗖嗖两步移过,将祝老道的木头剑抽出来了。
我提拎着木剑,走到老三面前:“你信不信,你再多说话,我,我把你菊给爆了。”
老三无比哀怨,耷拉个脑袋,默然片刻,忽地抬头:“官人,你这是要奴家,唱那一曲后庭花吗?”
庭你妹儿呀!
我仰头望苍天,无语至极致!
祝老道见状过来当和事佬了。
“哎哟,小兄弟,大炮兄弟,你这干嘛呀。做鬼,不容易的。还有这位小姐,你前生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但现在,一来你死了,二来我们得想个招儿让你离开。”
“我不走!?”老三撅嘴。
祝老道:“你这鬼咋那么倔呢。”
老三这时嚅嚅:“都说我不愿意来,那既然你们来了,我可不可以求你们个事情。”
祝老道沉忖,瞥了眼工地大门问:“啥子事,快说。”
老三:“你可不可以帮人家把生魂给解开,人家的生魂……呜……让人给封了。”
祝老道叹了叹说:“哎哟,你个鬼娃子哟,就知道,你缠上这位兄弟也是有苦衷,行啦,行啦,道爷我,今日就帮你这一忙罢。”
老三勒个嗓音一笑:“谢过道爷。”
我听的糊涂,急忙跑上去问:“老祝,怎么个情况?”
老道白我一眼:“这个,这个是基础知识了。你记下。人有三魂,天地命魂,一系在身,阳寿尽时,天魂脱空,地魂离体,人魂将灭,若有怨气,人魂离体,结应地魂,化身为鬼。”
我怔了怔:“那照你这么说,成鬼也要有两个魂才行。”
老道:“正是此意,不然,就像这位姑娘这样,只是一道若有若无,未归地府的地魂。它一出空,没得生魂相傍,不仅四处飘荡,还得时时提防被地府卷入进去。苦哇,苦……”
这番话,按理说我一个唯物主义青年不应该听得懂。可不知为啥,我居然一听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