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尊皱眉看着宁冲,忽然说道:“可你不觉得这件事里,有些不合情理吗?”
宁冲眉头一挑,茫然摇了摇头。
韦尊席地而坐,正色道:“我妹子与冷云见过两次,每一次都给镇北将军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太岁山一战就不说了,我相信就算死再多官兵,对于镇北大将军来说都不值一提,毕竟连堂堂玉面将军都给逼到山里做土匪了,可见那位大将军不是个善待下属的人,但是老阴山一行,冷云作为主导之人,可是带着土匪将呼延家祖坟洗劫一空,这事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
宁冲莫名回想起了连环寨内死去的袍泽,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讲讲其中的细节!”
韦尊顿时严肃起来,认真说道:“呼延家的祖坟里,埋着一种可以让将死之人,始终维持性命的藤蔓,冷云可是带着一群土匪,将呼延家活着的历代先祖全都从棺材里拖出来宰了,而后来官兵拦路,当面告知冷云的身世,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带着土匪对官兵痛下杀手,全程没有对自己身世有一丝一毫怀疑,甚至就连我妹子也坚信,冷云与呼延家没有关系。”
宁冲席地坐在韦尊面前,皱眉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冷云并不是呼延雄的儿子,让我不要找他报仇?”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将军府的态度!”
韦尊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细想,凡是大户人家,都以孝道为先,先人总归是比儿孙更重要的,一个从小遗失的儿子,带人开了祖坟,杀了自家列祖列宗,换做任何人都会杀了这个孩子以全孝道,可呼延雄的做法,却好像冷云才是他爸爸,列祖列宗反倒成了身外之物,这能说得通吗?”
宁冲想了想后,点头道:“目前流传在山里的消息,只是说冷云带人盗走了大量金银,并未提及呼延家的先祖,若是如你所说,的确十分反常,因为对于呼延雄来说,无论是儿子还是列祖列宗都不重要,他只在乎自己的名声和利益,眼下他为了冷云宁可背负不孝的骂名,那就只可能是有值得图谋的重利!”
“没错!”
韦尊点了点头,正色道:“所以在重利面前,无论冷云身世如何,呼延雄都会千方百计,拿出十足的诚意,甚至不惜把他当做亲爹一样孝顺,也要认下这个儿子!”
宁冲默默看着韦尊,感觉自己转了一个圈,又重新回到了原点,随即笑着起身,沉声道:“走!”
“干嘛去?”
韦尊问道。
“杀冷云!”
宁冲断然喝道。
韦尊茫然起身,不解道:“那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进去?”
宁冲抬手拍了拍韦尊的肩膀,正色道:“多谢你替我理清了思路,现在不管冷云是不是呼延雄的亲儿子,至少都说明他对呼延雄的重要程度,已将远超过亲儿子的程度,那我更要杀他了!”
“嘶……”
韦尊倒吸一口冷气,挠着头说道:“那你大可以将他擒住,然后威胁呼延雄进山啊?”
宁冲笑着摇了摇头,认真道:“正如你说的,世事无常,总会有意外发生,留着冷云,那就有让呼延雄得逞的可能,所以我可以先杀了冷云,让你继续假扮冷云,威胁呼延雄进山,这样无论如何,呼延雄都别想得到一点好处!”
“我……是这么说的吗?”
韦尊抬手轻敲脑门,只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
“没错,你就是这么说的,现在就按你说的做!”
宁冲翻身上马,纵马向前疾驰。
韦尊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只得骑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