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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撕裂般的疼痛绝望一直这么持续着,杨云溪却是最终生生的将那疼痛压下去,低声询问:“太医怎么说?”
刘恩的神色在那么一刹那之间有些灰败颓靡。动了动唇,然而却是没发出任何声音来,仿佛是不忍心,又仿佛是无法承受这个事情带来的结果。
然而这话却是不可能一直瞒着的,所以刘恩只能颓然挫败又歉意道:“太医说,这怕是要看天意了——”
天意两个字一出,杨云溪便是觉得周身毛孔里争先恐后的往她的身子里挤进去了丝丝缕缕的凉意,最后几乎让她整个人都是冻得凝固住了。
杨云溪手指动了动,随后又近乎痉挛一般的收紧了。这样的结果,她或许早已有所预料,可是然而即便是如此,她却是依旧不能承受。
朱礼出宫之前,还是信誓旦旦的她说,他必会平安归来。
可如今,他却是面色苍白的躺在她面前,甚至连眼睛也是不能睁开来。
这种反差太过巨大,以至于她甚至是有点儿不能承受。杨云溪攥着朱礼的手指,沉默良久才又开口。只是声音却是带着一丝凌厉嘶哑:“什么叫看天意?我却是不信这样的结果。天下珍贵药物,宫中尽有。难道却是连这样的毒都是解不了?你转告那些太医,若是此番他们真毫无办法,那……就让他们承受和皇上一样的痛苦。那毒箭,可还留着?”
杨云溪的话里,莫名的便是透出了一股狠戾和疯狂来。
刘恩悚然一惊,随后却是又将下意识的劝阻的话咽了下去。而后他揉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思量片刻:“若是如此做,会是什么后果,娘娘可否想过?”
杨云溪微微眯了眯眼睛,掩住了眼底的疯狂和凌厉:“皇上都这般了,他们即便是苟活着,又有什么用?”
况且,太医拿着俸禄,唯一能派上用场的时候便是这个时候。若是这个时候都用不上他们,留着这些人又有什么用?
杨云溪自是知道自己这样做必是会被人说狠毒冷酷,可是……她不在意。只要朱礼能好起来,她就是被天下人唾骂,她也是丝毫不在意的。
“去,叫安经来。”杨云溪想起了安经这么一个人,也不曾犹豫便是开了口。“告诉他,给我拿出真本事来。否则……皇上有什么,他应该知道是什么结果。”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朱礼若是真醒不来,那么别说安经,就是她,就是如今后宫的这些妃嫔,还有朝堂上效忠朱礼这些朝臣,必是一个也没好下场的。
他们是一艘船上的人,若是船覆,他们如何会有活路?
“这个消息,暂且瞒住。”杨云溪吩咐完这话之后,便是又如此吩咐刘恩一句:“去请睿王以及薛治他们几个皇上信得过的人进宫来,此事儿……还得与他们商议。”
光凭着她一个人,却是护不住朱礼,也稳不住这局面。所以,须得借助外力。
杨云溪抿了抿唇,看着刘恩有些迟疑的样子,声音便是凌厉了几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什么?等到皇上醒来,我自是会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