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声音很大,整整一个走廊都能听到秦牧的声音。温迈的心里一哆嗦,他这是准备做点事儿来提醒提醒秦牧,他温迈的位置非常的重要,能够把银行的贷款压下两年,是不是该对他更看重一点?但秦牧这不合乎常规的发火,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温迈心里瞬间就想到秦牧整风大会上的发言,开始泛着嘀咕,是不是秦牧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他这脸色一变,秦牧就发现了。这个变化让秦牧心里一突,拍拍温迈的肩膀说道:“进来谈。”
有什么好谈的,这是温迈做出的小手段。其实银行一直在催,都是他这个科长再从中周旋,今天碰到银行再一次的催促,他没有继续压下去,而是报告给了秦牧。这种小手段秦牧稍稍思索就明白过来,便明白温迈这是听了什么风声,准备让自己给他的肩膀上多扔点担子罢了。至于他到底听了什么人的话,这里面恐怕就有王鹏的影子了。
秦牧最恨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浦上的前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方遒离开之后,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它的奋起,最起码州广大领导急需浦上建设好来抹去他政治上的一点笑料。这个时候,某些实惠和利益大家都是可以沾一沾的,但秦牧要的是沾到明处,这种联合外人来给他难堪的手法让他冷笑不已。
“温科长啊,这个银行,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啊。”秦牧还是做出了一句试探,给了温迈一根烟。
温迈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往自己口袋里面不停的掏着打火机。秦牧的zippo已经给了刘大有,已经好些日子不抽烟了,所以拍拍口袋说道:“真是,我也没有带火。”
我也没有带火!这句话说得抑扬顿挫,让温迈品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翻找打火机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慢慢的伸出右手,将嘴边的烟拿了下来。他的左手微微的颤抖,表现在那香烟上就是明显的颤动。
“秦书记,我再去跟银行那边商量商量,还能缓冲一段时间。”温迈咬咬牙,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单凭秦牧这段时间的心计和手段,就应该知道他不是一个善茬,多少市里的人物都止步在秦牧面前,自己怎么就听了王鹏的说法,跑到这里搞小动作呢?还好向上报告并不是多么唐突的事,虽然秦牧察觉到其中的猫腻,但也没有说破,那说明秦牧并没有将温迈搁置的想法。至于这个想法会不会产生,就要看温迈后面怎么做了。
“老温啊。”秦牧换了个称呼,从旁边的抽屉内拿出个台式打火机,亲自给温迈把香烟点上,意味深长的说道:“咱们浦上现在就是个花架子,没有一点砖瓦。就算是这花架子,也全都靠咱们的面子给撑着,你可要帮我稳定好后方啊。”
“一定,一定。”温迈现在只恨不得马上逃离,哪里还会说点别的话?
秦牧呵呵笑道:“我也知道,银行的事不好说,要不是你一直撑着,咱们早就承受不起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也劳累你了。”
温迈手指又是一哆嗦,这个潜台词听着怎么有些不妙,好像秦牧真的升起了把自己冷藏的想法了。
人就是要有恐惧感。秦牧心头掠过这样一个想法,随后用非常器重的口吻说道:“但是,你可不能撂担子,这个花架子,你还是要帮我继续撑下去……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