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江恩贵紧皱眉头是他没想到市调查组的调查和赵敏汇报的差距如此之大。
江恩贵对赵敏道:“你接着说。”
赵敏随即又道:“被烧毁的这套设备,折旧已经计提完毕,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套设备我们一直在用,我们是按照这个利用价值,再加上被烧毁的那些纺纱材料,计算出了直接经济损失是二百来万。”
江恩贵作为省政府办综合处的处长,是典型的笔杆子出身。为了给领导写好材料,很多领域他都涉猎过。
因此,他清楚地知道,赵敏的汇报都是真实的,没有虚假的成分。
江恩贵问道:“那潜在损失又是如何来的?”
赵敏道:“我们目前正在全力以赴地赶制欧盟的订单,如果按照订单产值来计算,假如没有发生火灾,这套机器设备和纺纱材料能为公司创造二百多万的经济价值。据此,我们计算出了潜在损失。直接损失和潜在损失合计四百多万。这还是按照最大估值进行计算的。”
江恩贵随即问道:“为何要按最大估值进行计算?你应该知道,按照最大估值进行计算,后果会更加严重。”
赵敏看了看身边的李初年,道:“江处长,实不相瞒,当初我们并没有按照最大估值进行计算。但李书记不同意,是他让我们按照最大估值计算的。”
江恩贵看了看李初年,对赵敏道:“你说的李书记是指李初年同志吗?”
“对,就是李初年书记。”
江恩贵对李初年道:“你为什么让按最大估值计算?”
李初年道:“我的目的是让大家知道发生火灾造成的损失有多大,也好让大家提高警惕,避免今后再发生类似的火灾。”
对李初年的回答,江恩贵不由得点了点头。
江恩贵道:“如果剔除这套折旧完毕的机器设备,经济损失应该为多少?”
赵敏道:“不到二百万。”
江恩贵吃惊地道:“悬殊这么大?”
“是的。这套机器设备当初购置的时候,是四百来万,按最大估值我们是按照一半,也就是二百来万计算的。四号车间也是毛纺厂成立的时候建造的,已经很是陈旧。如果剔除这套机器设备,关计算被焚毁的四号车间和存放在车间的那些纺纱,的确不到二百万。如果不按最大估值计算,也就一百多万。所以,这次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是很少的。”
江恩贵扭头看了看调查组的另一个成员,该成员冲江恩贵点了点头,道:“江处长,他们这么计算是没有错的,应该是很靠谱的。”
这个成员是从审计部门抽调的,也是此次调查组的重要组成人员。
他的回答最具权威性,江恩贵不由得也点了点头。
直到此时,经济损失的问题才终于有了准确的答案。
接下来江恩贵又开始调查第二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江恩贵目光投向了李初年,问道:“火灾发生的时候,你们没在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吗?”
田政道:“汇报了,当时李书记忙于组织救火,他根本无法分身,是我用我个人的手机给县委办值班室打的电话,而且打了两次,但都没有人接。”
童肖媛看了看乔含香,乔含香立即拿出了一个电话通讯记录单。
童肖媛接过这个电话通讯记录单,道:“江处长,这是火灾发生的当晚,县委办值班室电话的通讯记录,上边的确有田政同志的手机号码,他的确拨打了两次,请你过目。”
说着,童肖媛将这份通话记录递给了江恩贵。
江恩贵接过通话记录仔细看了起来。
童肖媛道:“标示出来的这个手机号码,就是田政同志的手机号码。”
江恩贵随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当场拨打起了这个手机号码。
田政的手机随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