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中伐下来的木头,在春水生长之时,就会利用河水把木料扎成筏子冲到下游,河的下游有条铁路,还有个小火车头,是专门用来运木头的,这里的情形十分象是著名小说《林海雪原》中描写的“夹皮沟”,“夹皮沟”在东北是确有其地,团山子的林场也有个差不多的地名,叫做“黄皮子坟”,这地名听上去显得很神秘,但就连燕子她爹那种老猎户,都说不出这个地名的来龙去脉,只是都说这附近黄皮子很多,很早以前黄大仙闹得挺凶,现在也没人提了,黄皮子是当地人对黄鼠狼的一种俗称。
团山子林场虽然简陋荒僻,但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它,所以我们才要顶风冒雪来这里值勤,不过说实话冬天的林场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做,唯一需要料理的,只是过些时候到河流下游去帮忙发送最后一趟运木头的小火车而已。
这林场有一排白桦木搭建的木屋,在春夏两季,都有伐木工人在这里干活居住,由于运输能力有限,砍多了树也运不完,所以他们每当完成生产任务,差不多到了中秋节前后,就会离开林场回家过年,这时林场就归距离最近的岗岗营子派人照料。
在我们到来之前,林场是由敲山老汉和他的孙女,一个叫做“画眉”的姑娘负责看管,本来按照村支书的安排,我们应该把他们替换回去,但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就发现林场中十分不对劲,守林人的小木屋中空空荡荡,炉膛中灰烬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气,也没有见到这爷孙二人。
我不禁替他们担心起来,急忙与我的两个同伴分头在林场中找了一圈,却仍没见踪迹,我心中越发不安,对胖子和燕子说:“今年天气冷得太快,事先又没有半点征兆,怕是山里的野兽也要赶冬荒,敲山老爷子和他孙女会不会被猞猁之类的恶兽给叼去了?”
屯子里的猎狗都被猎人们带进山围猎了,所以我们没有带猎狗,现在风雪交加,团山子附近岭高林密,地形复杂,飞雪掩盖了****的踪迹,就算我们有百十号人去找,也未必能寻得到他们,更何况眼下我们只有三个人。我和胖子当即便寻思着要回屯子搬救兵,可又突然想到屯子里已经没人可找了,那时候我们年纪尚轻,一时竟然束手无策。
还是燕子心细,她又在小木屋中仔细看了看,屋内的粮食和干肉还剩下一些,敲山老汉的猎枪和装火yao铁砂的牛角壶却都不在,猎户最善观查蛛丝马迹,小木屋中没有兽迹,东西摆放得也很整齐,他们好象还打了大量黏糕,应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不测,也许敲山老头带着她孙女去打兔子了,又或许他是担心大雪封山,没等我们来替换,便提前回屯子去了,满山老汉打了几十年的猎,经验非常丰富,虽然一把年纪,身手不如昔日灵便了,但既然他带着猎枪,只要在半路不碰上刚生崽的母人熊,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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