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死耗也不是办法,明日就是大行皇帝的头七了,太子不露面,这实在说不过去啊,大行皇帝的丧仪里,很多都需要嗣皇帝出面,没人这怎么办事?礼部祠祭清吏司已经快发疯了,还好天冷,不然,等到丧仪行完了,只怕连香料都遮不住那股味儿!
正这么心不在焉地思忖着,西杨大人一咳嗽,几位幕僚立刻都收摄了心神——吃茶吃到现在,东翁一直都是瞑目不语,不知道的人,怕还以为老人家是睡着了。
“襄王那里……还没有动静?”西杨大人问。
素来最受信重,在京城诸位官员心中,威望甚至不下一部尚书的苏先生欠了欠身子,“还是闭门谢客,毫无动作。”
“不老实。”西杨大人又咳嗽了两声,他疲倦地冲一边伺候着的美婢点了点头,顿时便有一盏淡参汤送了上来,西杨大人含了一口。“大行皇帝待兄弟一片赤诚,兄弟却是辜负他了。”
苏先生也叹了口气,又道,“东杨大人、南杨大人也都没有大动静,今早和您进宫请见不果后,东杨大人往文华殿值班,南杨大人去过大行皇帝灵前行礼,便回府了。虽说府前候见人数不少,但他一个也没见。”
“都不老实。”西杨大人非常悲观,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杨勉仁最多再忍耐十天,十天内如无动静,他要跳出来了。”
苏先生沉声道,“怎么说他也是顾命大臣……”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西杨大人淡淡地道,“勉仁之起,不就是因为这个道理?能忍二十天,已算是他还有几分良知了。”
局就在这里,内阁拿太后毫无办法,但太后对付内阁,办法却很多,晾着不动就是个办法。须知道读书人都是如此,虽然把脸面看得重过天,但任何时候也都不乏有投机者,只是现在,他们没有西杨大人的角度,还无法高屋建瓴地把局势看明白,所以不敢轻易涉水。一旦搞懂了局面,想走杨勉仁路线的人,还会少么?几天内要是拿不下太后,时日久了变数就多。毕竟,支持嗣皇帝,报复在眼前,好处在日后,而支持襄王,这个好处,折现是很快的!
苏先生也没辙了,他只好把那不是办法的办法拿了出来,“东主,如今黔驴技穷,只好……只好夹裹民意了吧?”
这民意说的不是百姓,而是百官,如果能提前串联,搞出百官联名上书的声势,先一步把可能动摇的官员夹裹进来,一来震慑太后,二来也是统一一下舆论,妙用自然无穷。
能进书房的,除了那两个婢女以外,都不会是笨人,立时有人问,“苏先生意思,难道是请东主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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