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住的这个地方不算很高档,人很杂,建筑也很杂。在出胡同口的地方,有一户人家把墙打开,开了个门面,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门前架了个防雨棚,用两根钢管斜撑着,防雨棚上还挂着零零碎碎不少东西。风君子从胡同口走过的时候,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肩膀正撞在一根钢管上。这根钢管的插地的地方好像被人动了手脚,不是很牢,风君子一下就把钢管撞开了,随后这个防雨棚就带着一片零碎塌了下来。
这一阻拦,就把那三人甩在了身后。出了胡同口,拐个弯,来到马路边,有一辆越野车停在那里,没有熄火,后门也是开的。风君子也不说话,拉着刘欣就上了车,关上车门,车随即启动了。车里没有开灯,借着远处照来的路灯光,刘欣看见了司机的面孔──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常武!
刘欣从回家遇袭,到风君子突然出现,再到现在拉着她上了这辆车。一切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乱,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看见了常武,心里突然有了温暖的感觉,似乎麻木的神经开始一点点融化开来。她也想清楚了,是有人要暗害她,风君子、常武还有自己家中后来出现的那个人,则是来救她的。
风君子救坐在她身边,而她的眼神却看着常武的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常武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听见关车门的声音,立刻就启动了汽车。汽车并没有驶远,而是快速的绕着这一片居民区转了个大圈。在居民区另一侧的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车刚刚停下没多久,就有一条人影从胡同里窜出来,一闪身就来到了车旁,打开车门就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搞定了?高手就是高手!”坐在后排的风君子说话了。刘欣再看前面那人。认出来了,就是几天前和风君子一起去汉豪的那名男子。
那人正是萧正容。萧正容一上车,常武就发动汽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萧正容说道:“那个武胆身手确实不错,如果不是我占了先机恐怕不那么容易打发。我印了他一掌,他应该伤的不轻。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再出手了……风君子,你怎么受伤了?”
刘欣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风君子,只见风君子的右眉撞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将衣领都染红了。
“风哥,你。你流血了!”这是刘欣到现在为止所说的第一局话。
“妈的!出门没看黄历,脑袋撞门上了!”说着话风君子伸左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脸上本来就有血迹,这一抹不要紧,白脸成了红花脸。
“风君子。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找个诊所处理一下?”
风君子:“脑门倒是不要紧,可是我的右手腕……好像脱臼了。”
萧正容:“给我看看……确实受伤了,你小子刚才一扣腕一滑步有模有样的,我差点以为你也是个会家子,原来中看不中用。……”
常武:“我认识一个在家里开诊所的朋友,应该没有问题,我带你去找他。”
萧正容:“这种筋骨伤找我爷爷最好,不如去我家吧!”
风君子叫道:“你拉倒吧。大半夜我可不敢去打扰老爷子,再说你妹妹还在家呢!”
萧正容看了风君子身边的刘欣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常武开车带风君子去诊所。夜里路上没什么人,常武的车开的很快,时间不长就到了地方。是路边的一家外科诊所。常武下车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诊所的灯亮了,有人披着衣服开了门。常武向车内的风君子招手,风君子端着右臂下了车,向诊所走去。
诊所门口正对着一盏明亮的路灯,风君子下车的时候刘欣看见了他的脸──他的脸上满是血迹看不清五官面目。下车站住的时候刘欣才注意到他的样子,风君子的样子比较惨,衣服上落了不少灰尘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外套也破了,有几片布角挂在外面。如果换了一个人,这个样子一定会显得狼狈不堪,但风君子不一样。
风君子走向诊所的时候,刘欣注意到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这个人,撞破了脑门又伤了手腕,满脸血迹全身污渍,但是看他的走路姿势却一点都不猥琐,一点都不低卑!他的背影很从容,从容中甚至有着几分优雅,优雅的就像一个去参加酒会的贵族!
恍然乎刘欣就觉得时光倒流,自己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在滨海公园门口的那个夜晚。正是那天晚上,她决意一死以求解脱,却无意中帮助了一个落难的人。是这个人的言行点醒了她,使她决定继续去面对生活,那也是她“小姐”生涯的开始。这一刻,刘欣终于认出了风君子──这个风哥,就是四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