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婶子低头哭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苏云漪和秦雨对视,两人退出厢房。
留下药方,苏云漪没有跟秦商和肖明飞继续去下一家,而是带着秦雨回了秦国公府。
屋内。
苏云漪拿出一盏灯,灯火幽蓝,里面还能看到玄清扭曲的脸。
苏云漪用白玉朱砂笔的笔杆轻轻敲了一下灯壁。
只听得当啷一声,玄清哀嚎着从火焰中滚出来。
落地后,周身鬼气森森,一身破烂的道袍都看着阴郁起来。
双手的指甲锋利,那双眼睛也是通红的仿佛能滴血。
“血衣厉煞。”苏云漪手指在火焰上轻轻拨动,随着苏云漪的动作,玄清脸上痛苦的表情一次次加深。
苏云漪独自在屋内的时候没有戴面具,满是疤痕的脸在蓝绿在的火焰照耀下,肌肤都更白了,但也让那些疤痕更加刺眼。
“喜欢吗?你心心念念的血衣厉煞。”
不仅让你看见了,你自己都变成了呢!
玄清早在被苏云漪收进那油灯里的时候就后悔了。
他不后悔杀了青云观的人,但后悔对薛家下手。
玄清没想到,只是想要将薛荷炼成血衣厉煞,却惹来了苏云漪这个煞神!
自己丢了命不说,还被苏云漪炼成了血衣厉煞。
此刻自己不仅痛苦,还因为油灯的关系,对苏云漪不仅不敢报复,连恨意都不敢生出一星半点。
只要有一点恨意,他在油灯里受到的煎熬只会加倍。
欣赏够了玄清的痛苦,苏云漪两指捏着之前在温家画的那张黄符:“找到这股怨气的所在。”
玄清抬头看着苏云漪,眼神来回变换。
不甘、痛苦、愤愤不平,全都被最后的恐惧覆盖。
“是。”
玄清接下黄符,身形犹如鬼魅,立刻消失在屋子里。
“表姐,你不怕他跑了?”发簪里的薛荷坐不住了,连忙现身问苏云漪。
“有这盏灯,他跑不了。”
薛荷看了眼桌上火焰跳跃的油灯,脸上也露出了惧怕的表情。
“那表姐你今天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们都见到了苏云梦和洛泽熙,我去杀了他们,谁都找不到凶手。”薛荷又提起今天遇见的洛泽熙和苏云梦。
洛泽熙出现的时候,苏云漪就感觉到发簪上的薛荷蠢蠢欲动。
到苏云梦的时候,要不是苏云漪压着薛荷,只怕薛荷在大理寺就直接上了苏云梦的身。
薛荷咬着下唇,随后满腔恨意难以控制地说:“表姐,你今日跟苏云梦说什么獬豸。那有什么用?她要是真的畏惧鬼神,又怎么会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表姐,你不会还念着你们的姐妹情谊吧?”
苏云漪出事之前,尽管在府中不受重视,但跟孟氏的一双儿女关系还不错。
至少表面看是这样的。
薛荷不满地质问着苏云漪。
如果苏云漪点头,薛荷便是再难从苏云漪这里离开,也要拼一把。
她必须为自己,为父母报仇。
“当然不会。”苏云漪面色冷厉,对薛荷说:“什么姐妹情谊,人家不过是把我当傻子戏弄。”
无论是苏云梦,还是曾经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大姐姐的少年苏景明。
苏云漪在死的那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如果不是她足够相信这对同父异母的弟妹,也不会被柴家兄弟掳走。
他们两个,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这可能吗?
苏云漪的死,是苏明的漠然无视,也是苏云梦和苏景明两个人的推波助澜和孟氏的精心策划,他们一家导致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