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赵演带人驾着一辆半旧的马车晃悠悠地来了。赵漫激动地冲上去:“哥哥!”赵演跳下马车冲过来,一脸的惊讶:“你们竟然真的出来了?!娘呢?祖母呢?怎么不见娘?”
赵漫哭着道:“也不知是莲姨娘这个贱人搞的鬼,还是小二房那些混蛋故意的,娘和祖母都没被赎出来。哥哥,你筹到银子了么?赶紧进去把娘赎出来呀。她方才哭得可伤心了。”
赵湘看到赵演带来的马车,心就直往下沉。以赵演的脾气,居然会雇这么一辆破车,肯定是囊中羞涩,他哪里有钱财可以赎人?还有那个车夫脸上的嫌恶表情是怎么回事?太无礼了!就算他们身上在发臭,也不是他这样的贱民能够轻视的!
赵演跟妹妹道:“我哪里来的银子?自打我出去了,就到处想办法找人借钱。可我们相熟的人家大都跟着坏了事,便是没坏事,也把我当成是仇人一般往外赶。那些没有卷进谋逆案的朋友,同样是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我厚着脸皮去跟从前总想要巴结我们的几个纨绔子弟搭话,谁知他们竟装作不认识我。真真气死人了!”
赵漫惊讶叫道:“难道你一点银子都借不到吗?那你这几日是住在哪里?我们出狱之后,又要住在哪里?”
赵演叹了口气:“家里房子被查封了,大多数下人都跑了,还有几个忠心的没走,留下来凑了几个钱,在外城赁了个小院子住。这几日我就是在那里过的夜。素绢去找了他做小生意的姑父,好说歹说,借了二十两银子过来,勉强还能支撑几日。”
素绢是小钱姨娘身边的丫头,是建南侯府的家生子,不过当年老爷子尚在。侯府兴盛时,家中得脸的仆人有不少是跟外头良民百姓结亲的,其中又以做生意的人家为多,目的就是为了借侯府的势。素绢既然是小钱姨娘从侯府带出来的。有个小有身家的姑父也不出奇,只是二十两银子够做什么用的?她姑父从前也没少借着侯府的势谋利,如今赵玦出事了,竟然只肯给二十两银子,也太过分了些。这点钱,连一个孩子都赎不出来。若换了是素绢等几个下人,也许能一年不愁温饱,可换了是赵演,哪怕是他一个人用,也顶多能撑个把月而已。
赵漫想到这一点。心中恨恨:“都是势利小人!见我们家坏了事,便一个个避之不及。等将来我们东山再起了,看我们怎么收拾他们!”
赵演想到自家如今的情形,知道妹妹这话只是气话罢了,便去看小弟:“你们在牢里过得还好吧?有没有生病?我们先回家去。好生洗一洗,换了干净衣裳,先吃饭再说。我叫人做了弟弟妹妹爱吃的菜。”赵沥哭着鼻子说:“我要吃合香斋的糖卷果!”赵演只想要哄弟弟开心:“好,就依你,哥哥一会儿就打发人去合香斋买糖卷果。”赵沥立时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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