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回到家的时候,想起高桢皱着眉头吃了一整块的五仁月饼,还是有些想笑。
坦白说,她叫自家厨房做的五仁月饼,跟后世的五仁月饼已经有了不少差别,吃起来要爽口许多,外头还是酥皮的,还是挺好吃的。不过里头还是少不了冬瓜蜜饯这种东西。她在现代时,从小留下了阴影,总觉得那是大肥肉,所以不爱吃。大约高桢不会有这种烦恼吧?相比起京城人惯吃的月饼,这酥皮五仁月饼至少不会太甜腻。
赵琇一边这么想,一边叫人去厨房那边传话,把庄子上送来的螃蟹专挑大的装上一筐,预备给广平王府送去。至于广平王与高桢父子今晚上一顿饭能不能吃完这一筐,她就不管了。反正他们不吃,自有人吃。
张氏那边知道她回来了,打发了人来叫。她便去了祖母屋里复命,又把王府的回礼单子拿给张氏看。张氏看了一眼,叹了句“王爷太过客气”,就摆在一边了,得知螃蟹的事后,还连声说:“多送两筐去。咱们家人口少,庄上送了四大筐来,又不能久放,若是不吃了,过几天就该坏了。”
赵琇说:“送一筐就够,他们父子俩能吃多少?明儿一早还要进宫去,听说要在宫里过节,过了十七才回王府。送得多了,倒便宜了底下的人。”
张氏有些惊讶:“王爷和世子要进宫去过节么?往年虽说一向如此,可今年他家有热孝在身,仍旧进宫过节,难道不忌讳?”
赵琇被她一言提醒了,所谓热孝在身,其实对于广平王这位鳏夫来说,问题不大,他身份放在那里,除了一些道德君子,谁会挑剔他?但高桢却不一样,他是丧母,又才过了百日,若跟广平王一道出席宫宴,定有人去指责他的。她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呢?
张氏道:“他也有难处。虽然广平王府有丧事,可百日已过,又是夫丧妻。若是中秋宫宴不请王爷去,定有小人在私下议论的。王爷既是皇上亲兄,又曾为皇储,身份与五王爷他们不同。皇上未必有怠慢他的意思,旁人却要挑皇上的错,因此这次宫宴,太后与皇上是无论如何也要让王爷出席的,这也是让天下人看到皇家和睦的意思。王爷去了,他目不能视,行动不便,世子不跟在身边侍候,如何能放心?可他若跟着去了,只是住在宫里倒还罢了,只要太后与皇上、皇后不在意,外臣也不好说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但他要是真的出席宫宴,那些人自然要挑他的礼。若是可以,还是让他回避一下的好。跟着进宫去,却不出席宫宴,又或是在宫中另开一桌素席,与众人不在一处,也就解决了。王爷那里,自有宫人侍候。”
赵琇心里叹了口气,真是麻烦。现代人没了这些繁文缛节,真是要轻松多了。
她打算亲自再往王府走一趟,顺道把那筐螃蟹给送去。张氏便道:“你又跑去做什么?打发个人捎句话就得了。若是担心家人说不清楚,就写个条子。眼看着就快到午时了,你这一去,王爷与世子还吃不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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