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桢点点头:“这是自然,不过这乱说话的丫头素来不通规矩,也不必问了,定是她胡编乱造。我这就给哥哥一个交待。”说罢直接吩咐烟雨:“堵了这丫头的嘴,拉出去打二十大板,今后不许她到上房侍候。”
“是!世子!”烟雨心里存了怨气,立时就叫了婆子进屋,烟波慌了手脚,连忙跪到地上求饶:“世子饶命,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世子饶命啊!”边求饶边磕头,磕得嘭嘭响。
烟雨不为所动地让婆子把她压住,制止了她的行为,又拿手绢把她的嘴堵起来,免得她再嚷嚷些什么话,然后直接把她往外拖,还一边跟上去一边骂道:“你会知错?难道昨儿我没教导过你?我一片好心,被你当了驴肝肺,真以为自己是宫里出来的就了不起了?今儿就叫你知道知道我们王府的规矩!”
烟波被拖到后堂前方的空地上打板子,她看着两个粗壮的婆子拿着四寸宽的板子走近,害怕地拼命挣扎着,可又敌不过婆子们的力气,只能小幅度地动作,嘴里堵了东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高桢听见了,便吩咐下去:“我要跟赵侯爷说话,别在这边院子打,吵得人不能安生。”
烟雨应了,吩咐了小丫头在门外听候吩咐,自己却跟着婆子们押着烟波去了别处,要亲眼盯着烟波受刑。
而赵玮看着整个经过,心里的气已经消散了。谁家没几个糟心的下人?就算是赵家,也不是没出过夭蛾子,广平王府家大业大,人口多了,小心思自然更多。他更关注刚才烟雨所透露的只字片语:“这丫头是宫里出来的?你打了她,不要紧么?”
高桢淡淡地道:“新皇登基后,先帝后宫都随太后娘娘迁居慈宁宫去了,三宫六院空置,皇后娘娘为了节约宫中开支,打算要将各宫使唤的人手减免一部分,重新安排职守,又免选宫女。这丫头原是宫里洒扫上的粗使宫婢,上不了台面,也无甚才能,就被发回内务府去了。后来,因父王与我为母妃祈福,将她生前用过的大半使唤人手放出府去,王府里使唤的人手就少了……”他看了赵玮一眼。
赵玮心领神会。那段时间他和妹妹赵琇都经常去广平王府,自然清楚内情。广平王府在王妃百日之后放奴为良,与其说是为了王妃祈福,倒不如说是要肃清钟家在广平王府里的残存顽固势力,省得他们还一心为旧主钟家谋利,无视真正的主人广平王父子。当中识时务又知进退的仆人留了下来,其余钟家死忠,不是被放籍为良,就是送去了庄子上。因为曾经深得王妃信任,广平王对他们没有赶尽杀绝,甚至还将他们的亲友——钟家被抄没入官的部分仆役赎出来,与他们团聚,但王府是绝不会再用他们了。他们心里有数,也只能带着广平王与世子赏的财物,以及多年来积聚的私产,各自寻营生去。从此广平王府内部得以肃清,广平王与世子高桢二人也能安心生活了,而相对的,侍候的人手自然会有所减少。这父子俩本来并不在意,够用就行了,不够还可以从庄户里选人上来,但显然宫中太后、皇帝与皇后对他们父子的关心,不能容忍他们受此“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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