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见没意见。”
“大哥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大哥做事向来公平,我听大哥的。”
“没错没错!”
“……”
一群二流子小弟纷纷回应。
陈达乐得眯起眼,很是享受众人的恭维。
施了个隐身术,站在角落里目睹这一切的陈景乐,不禁嗤笑:“我说老人家怎么怨气这么大,原来是你们在搞事。发死人财还行,就怕这钱有命拿没命花呀。”
厌恶的同时又很无奈,乡下地方,这种事情总是层出不穷。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杜绝呢?
“好!既然各位兄弟信得过我,那就由我来分!”
陈达拍拍手,故作矜持点头,就要拿出手机给大伙儿转账。
却见大家原先欣喜的表情,突然全部化作恐惧,看向他身后,仿佛见鬼似的。
陈文达察觉气氛不对劲。
猛然回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老人脸,瞬间头皮发麻,手脚发软,手机啪嗒一下摔地上。
不是辉伯是谁?
一张脸面目表情,毫无生机,如此近距离,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每一道岁月沟壑,二人目光对上那一刻,对方眼珠子还转了一下。
“啊!!!——”
不知是谁先开头的,所有人都大叫着尖叫着往外冲,生怕跑慢一步。仓促之间,被椅子绊倒在地的大有人在。
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什么叫做“作鸟兽散”。
陈达也反应过来,下意识抓起身边东西朝辉伯方向扔,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然而实体物品对虚体没有半点伤害效果。
一群大男人争先恐后往外冲,这样毫无秩序的情况下,全挤在门口处,自然而然导致了踩踏事件发生。
“辉伯你别找我,是陈达先提议的,不关我事!!”
“别挡路,给劳资死开啊!!!”
“妈的别踩我……啊……别踩了……”
“三哥,拉兄弟一把!”
“大哥你钱分得最多,替兄弟们殿后吧!”
“……”
那两个眉心间带黑气、被诅咒了的倒霉蛋,一个摔得满脸是血,一个被踩断了手臂。
周围几户人家听到惨叫声,探出头来看发生了什么,见二流子们一个個从屋里跑出来,大喊着“有诡”、“辉伯别来找我”之类的话,吓得赶紧缩回去。
妈耶,看来是真出事了!
当然不乏心惊胆颤又暗自欣喜的人,一句话,村里人苦这些二流子久矣!
落在最后的陈达,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着大门,一直在原地踏步,整个人都快疯了。
特别是回头一看,就看到那张恐怖的脸在慢慢靠近,再也绷不住,心神彻底绝望崩溃,瘫倒在地。
一股屎尿恶臭味从裤裆里渗出,开始在屋里弥漫,瞳孔开始涣散,整个人阿巴阿巴地傻笑,口水横流。
竟然是被硬生生吓疯了。
“就这点出息?”
陈景乐连连摇头,没想到是个不中用的。
眼看老农身上怨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只好出手。
“行了,到此为止吧,杀了他们固然解恨,然而会脏了自己双手。不值得。”
老农看到现身的陈景乐,吓得连连后退。
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压制。
大概是神仙?
回过神来,又是作揖又是下意识跪下,属实把庄稼人对神明的敬畏刻在了骨子里。
陈景乐手轻轻一抬,止住老人弯下的膝盖:“没事,我来主要是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辉伯当即将事情娓娓道来。
“他们该死!”
说这话的时候,他愤恨地看向瘫在地上玩排泄物的光头大傻子。
“嗯,我知道。”
陈景乐点点头。
做得出吃绝户发死人财这种事的,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我没想过要害苏医生丢掉工作。”辉伯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惭愧。
“嗯,我相信你。”陈景乐还是点头。
听到这话,辉伯欣慰的同时又有些低落:“其实吧,我一个五保户,能活到这个年纪,早就不指望什么了。吃国家的用国家的,有时候我想,国家干嘛要养我这样没用的人呢?要是放在旧社会,估计死在哪个旮旯都没人知道,哪还会时不时有小同志跑来问你能不能吃饱,冬天还有棉被衣服发……”
“他们讹了苏医生的钱还不知足,还惦记着我的遗产,却不知道我的钱都捐出去了,捐给了中心小学,哪还有钱留下。我跟校长说,帮我发给每年考上橙县中学的孩子。虽然不多,每餐能加个鸡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