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一起玩,出门赏灯你得了花灯,只要我说喜欢,你肯定不会跟我抢……”
“你小时候顽皮,青姨说我文静,难得能跟你一起玩……”
“于是我父亲外放,青姨经常派人接我来你家小住,只因为我想家,想要吃糖水,厨上的嬷嬷怠慢了……”
“你就在猪尾巴上拴了炮仗……将那老嬷嬷撞倒在地,厨房人仰马翻……”
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说了多久。
宋思弦迷迷糊糊地听着,脑子里仿佛续了一团雾。
直到沈云州的清冷的声音传来:“喝盏茶,润润桑。王家阿姊还是如此能说。”
宋思弦瞬间就如同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清醒了过来。
沈云州,我在这——
她开口却只听到呜呜的声音,原来自己已经被人堵了嘴,手也被人反剪背在了身后。
周遭一片漆黑,空间也很逼仄,宋思弦的脚用力一踹,踹上了木板。
她再次用力,发出的声音还是沉闷。
显然是临时挖出来的隔板,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可他们却听不到她这里的动静。
杀人诛心。
有什么比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更令人绝望。
宋思弦挣扎了半天,可手上的绳索越嘞越紧。
木板之前仿佛故意留了缝隙。
从宋思弦所在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胡二。
以及坐着的沈云州。
不过是他的背影。
他的对面,坐着唱念俱佳的王瑾之,她眸中含泪。
含情脉脉地朝着沈云州所在望了过来——
沈云州低头不紧不慢地用茶碗拨弄茶,也不饮。
他低头的一瞬,王瑾之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露出讥诮的笑。
宋思弦看到她的眼神,径自穿透了沈云州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仿佛回到了她站在门外,看着沈云州和南诏公主对峙的时候。
场景总是如此相似。
只是处境却十分不妙。
她之前在宫里将王瑾之得罪的彻底,她千辛万苦将人撸来,显然不是为了让她看他们谈情说爱的。
宋思弦暗自焦急,偏偏地方太小了,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棺材。
“国舅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之前你屡次三番坏我好事,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为了衡儿,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云州合上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一旁。
这才正了身子:“今日得闲,叙了这么久的旧,海昏侯夫人终于说正事了。”
王瑾之此时笑得得意:“没办法,先前想要唱戏,戏台没搭上,主角没登场,所以不得不先暖个场。”
沈云州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径自起身:“那就不打扰侯夫人的雅兴了。”
王瑾之翘起了二郎腿,叠放了双手,优哉游哉地看着沈云州:“那国舅大人好走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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