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无人能左右火凤的抉择。
简单来说,全凭眼缘。所以,最合理的解释是,那少年本身就是火凤青睐的。
可一个外人,却比自家门人还被其亲近,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而听到她的话后,几名监侯也注意到了这点,但终归并非御兽宗,对火凤的了解止于书面。
虽同样吃惊,但下意识认为,乃是御主允许之类。反而情绪还算稳定,更多的仍旧是疑惑。
“御主……您……”
“苟师兄,这是……”
短暂的震惊后,几人回过神来,纷纷开口。
可旋即,便见威严冷艳的齐红棉扭过来来,冷淡道:
“出去!”
逐客令……
栾玉愣了下,没有迟疑,转身便往外走。其余几名监侯则看向苟寒衣,在老人微微点头后,也纷纷拱手,一头雾水地关上院门。
几名堂堂大修士,就这般等在外头,彼此沉默着,还在消化心中翻涌的情绪。
齐红棉张了张嘴:“那你说打赌……”
季平安狡黠地眨眨眼,显出几分骨子里的恶搞性格,说:
“打赌是我自己随口说的,毕竟恰逢其会。至于‘赌输了就不告知’,或者‘打死了都不说’……这都是齐御主自己的想法,我从未表达过。”m.
“哈哈哈。”
旁边,苟寒衣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也打破了院中仅存的肃杀与压迫。
就连落在三人头顶树枝上的小红鸟,都好奇地歪着头俯瞰过来,然后仿佛被感染,拍打了下翅膀。
是我自己想多了……齐红棉冷艳的脸庞僵住。
是的,季平安的确未曾表达过“拒绝”的意思,一直是她脑补。
可任谁听到那句赌注,都会很自然地理解为:
输掉就不告知,或者输掉的人就离开。
结果并不是……
齐红棉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所以,国师要你来,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声音,有了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急迫,实在是龙种的消息意义重大。
身为御主,她责无旁贷。
季平安迎着她的注视,脸上的笑容敛去,终于认真了起来,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
片刻后又睁开眼睛,平静说道:
“国师曾言:龙凤不相容。”
龙凤不相容……齐红棉咀嚼着这句话,隐约把握到一些灵感,但不确定,沉声道:
“什么意思?”
季平安说道:
“就是字面意思,国师认为,苍龙与火凤与五行一般,存在相克的关系,御兽宗若能驯化苍龙,一旦带回,必会与火凤厮杀,最后只留下一个。所以,你们从最初,便找错了目标。”
只留下一个……齐红棉呼吸微乱。
事实上,这个猜测并非全无预兆。
多年寻觅,门内也有诸多传言,其中便有类似的说法,但皆为传说,无法证实。
“如何证明?”齐红棉发问。
“很好证明。”季平安扭头,看向苟寒衣,忽然说:“借一滴精血可好。”
苟寒衣灰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明悟。
老人笑了笑,抬起一根手指,在掌心一划,继而运转灵素,从心口逼出一滴与常人迥异,呈浅灰色的血液。
同时说道:
“老主人昔年可怜老头子多年苦劳,斩了那苍龙王后,将龙丹换给老头子延寿,这一身半妖血,也算勉强有了龙血的味道。”
季平安用茶碗将这滴血接住,看向齐红棉,叹了口气:
“御主一看便知。”
说着,他手腕一翻,将杯中血朝树上正歪头梳理毛发的小红鸟泼去。
下一秒,火凤宛如应激,赤红的尾羽燃起一团璀璨的火焰,金色的眼眸中散发出冷漠与决绝的寒光。
在“御主”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吐出一团太阳精火,将龙血灼烧至虚无。
空间都因此扭曲,隐约烧灼出一道缺口,然后缓缓蠕动愈合。
齐红棉呆住了。
……
……
此刻,钦天监总院附近已是人头攒动。
大群茫然赶来的星官、监生、乃至典钟典鼓都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还不知演武的结果。
人群前方,李国风、栾玉等人同样焦灼不已,几乎每隔几息,便忍不住朝院中望去。
几乎与那群监生等待演武结果一般无二。
终于,突然间,有人惊呼:“红云消失了!”
五名监侯猛地望过去,果然看到笼罩小院上空的红云倏然崩散,消失一空。
又等了一会,紧闭的院门打开,当先走出凤冠霞帔,姿容绝色的齐红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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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