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乃是那墨林演武之事……”
他略显语无伦次,磕磕绊绊,将事情经过讲述一番,末了道:
“少爷与小姐说,老爷或感兴趣,要我回来通禀。”
旁边,一只脚已经迈入门槛的老国公愣住:
“此事当真?”
“真的。那位‘禾’先生就在棋院呢。”
老国公深吸口气,扭头踏上马车,摔下车帘:
“去棋院!”
兹事体大,他要亲自去确认,才好入宫通禀元庆帝。
……
某座三进大宅内。
连丛云的妻子、儿女,正焦急地等在院中,目光频频投向屋门。
从打三日前,大国手落败归家后,便一病不起。
连家人发动关系,请来太医院的御医前来诊治。
忽然,房门被推开,一名挎着药箱的御医走出。轻轻关上房门,迎着连家人期盼的目光,摇头叹道:
“连国手实乃心神损耗过重,恰逢着凉,方染上寒疾。症结不在体,而在心神。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开几幅安神的方子给你们,不过若想病愈,关键还要亲人多加开导。”
连丛云正妻闻言神色发苦,道了声谢,请儿子去送御医离开,自个儿杵在门口,怔怔失神。
“娘,莫要太心急。阿爷只是累着了,歇息几日,肯定会好。”女儿宽慰道。
老妻摇头,抹泪说道:“可你阿爷的性子……”
在任何领域成为第一,都足以自傲,连丛云同样是个自傲,乃至自负的人。
这一场肩负重任,却败于墨林,外人如何议论且不说,对老人的打击无比巨大。
不是在意输本身,须知,连丛云昔年定段,也曾有低谷期,也是从泥潭中爬出来的强者,抗压能力不弱。
可怕?
闻言,一群棋手面面相觑,清瘦院长皱眉:
“连国手,你是否太过高估。这棋局的确厉害,但‘可怕’二字未免……”
连丛云摇头,扫过面前一张张,在烛火映照下泛出暖色的脸孔,说道:
“我所指的‘可怕’,并非对棋道的理解,而是……算力。
“堪称恐怖的,远胜常人的计算能力!”
……
“嗒。”
季平安将一枚黑子按下,斗笠下的脸孔在灯烛的掩映下,忽明忽暗。
他有些不满意,因为对面的小胖子落子太慢,这会严重耽误他回去吃饭的时间。
正如连丛云所说,他对“棋道”并不怎么了解。
并非因为不懂,而是在他的刻板印象里,若说“音”、“画”属于艺术范畴,人心感悟在这个仙侠世界凝为成道,还可以理解。
那“围棋”这种计算的游戏,实在就和“道”不太沾边。
这大概也是,墨林的弟子都擅长下棋,但却无法衍生出以“棋”为基础的修行途径的原因。
所以,他为了解闷,的确学过许多年棋。但的确不大懂“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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