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张嘴,竟然找不出想说的话:“……所以,你是呃、告白?就是说……”
柏霁之抿嘴笑:“嗯。就是说想跟你恋爱。没事,我就是要说而已,你答应或者不答应也无所谓。我想过了,哪怕你要吓到搬走,吓到消失,咱们也是同事,我也会再找到你,跟你说句对不起或什么的。”
宫理:“……我哪有那么胆小?”
柏霁之笑的有点狐狸模样:“我只是举例。”
宫理感觉自己反而被他瞧不起了,她抬手道:“给我几天的时间,我、我先想想。”
柏霁之:“嗯。好啊。”
他继续扶着她往下走。
宫理脑子里很乱。
她知道自己很酷,但又没有那么酷,看见相爱的人,她也会羡慕。她一方面在性上游刃有余,一面又觉得自己是恋爱小学生,她总用前者掩盖后者,总不肯承认说:“我跟你走得更近,你教教我该怎么能跟你贴在一起吧。”
柏霁之性格难道不比她敏感与忐忑吗?
为何他如此勇敢,她还在这里纠结?
是不喜欢柏霁之吗?
不……她挺喜欢的。而且她认为,更深的喜欢都是从更深的驯养与交流而起,情感往往并不只是始于心动,也始于确立关系之后才有的亲密与感知。
有个人,可以以“伤害我吧”“我们一起学习如何更亲密吧”为开端,向她提出邀请,而她竟然还在犹犹豫豫——
或许只要勇敢一次。
哪怕不成功,她也勇敢的把柏霁之接到自己生活里来暂住一段时间试试呢?
柏霁之其实也并没有他看起来那样的淡定,他说完后才感觉到紧张。心脏擂的胸口疼,手也在微微发抖,他后悔,很后悔,或许不是时机,或许他说话的方式不对,或许他应该——
宫理忽然站住了脚步。
她盯着柏霁之。
柏霁之夹紧尾巴。
完了!
果然她是那种绝对不会跟人谈恋爱,从性扯到爱就肯定要断关系的类型吗?!
难道他也要——
柏霁之后背冷汗都要冒出来,恨不得收回自己话时,宫理忽然道:“你说得对。”
柏霁之:“什、什么?”
宫理:“我也应该勇敢一点。明明心里有答案,为什么要等几天才给你答复。”
她高跟鞋踩在比他更高一阶的楼梯上,伸手扣住了他后颈,抬头朝他吻了过去。
细雨掉落在二人脸颊之上,柏霁之瞪大眼睛看着宫理,鼻息交错,一阵湿冷的风几乎是推着他的背,他像个雨天淋湿的小鸟在枝头无法站稳,忍不住与她紧紧相拥。
抱着我,亲吻我,看着我,或者捏疼我。
他心底这样叫着,小臂上肌肉绷紧到颤抖,却像是拥抱一棵落霜的树般轻轻抱住了宫理。
宫理顶开他嘴唇与牙关,动作看似强势,她却像是被他舌尖温度烫到自己的芯子一样,也有种滚热的颤,那阵风也卷的她双臂像是寒风中裹紧浇湿的毛衣一样,紧紧拥着柏霁之。
她嘴唇撤开几分,呼吸的热度还笼罩着他们的脸,两个人都像是蒙着水雾的玻璃,看不清彼此,他忍不住抬头蹭着她鼻尖,听到宫理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谢谢你。”
柏霁之鼻音重的像梦话:“什么?”
宫理低下头又轻轻摩挲了一下他嘴唇:“谢谢你勇敢。”
柏霁之眼睛发烫,他心里愈发有沦陷下去的感觉,他好喜欢她,不想放手,不想停止,他想立刻变成狐狸,盘在她臂弯里,蜷在她腿上,蹭着她,粘着她,咬她,然后再狡猾的舔舔她。
他哑着嗓子道:“再亲我一下……再一下。”
宫理笑了,她没有再闹他,手指按在他脸颊上,睫毛扇动,吻得专注。他没有招架的能力,却有样学样的去回应,宫理终于松开唇,他听到自己喘息的如此愚蠢狼狈,忍不住把额头放在她肩膀上。
宫理道:“试试吧。”
他低着头,咧嘴笑起来。
宫理:“啊,你的尾巴在摇哎。”
柏霁之没有注意,连忙伸手想要挡住自己的尾巴,但又实在控制不住,他想要找理由,又忍不住想在她面前坦率:“……我、我高兴就会这样。”
宫理笑了起来,只是她忽然身子立直,拍了拍他后背。柏霁之还不想松手,他还想抱着她撒娇。
宫理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呃……太太、夫人……阿姨?您好,我是,呃,柏霁之的同事。”
柏霁之一僵,猛地回过头去,暨香儿不知何时竟然又折返回来找他,就在离他们二人十几步之外,有点惊讶的看着他们俩。
柏霁之一下子窘迫起来,手忙脚乱的站直身子,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称呼她。
暨香儿比划了几下,柏霁之没看懂,他有些懊恼,要是自己懂手语就好了。
暨香儿倒是没有泄气,而是忽然跑近来,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字迹乱七八糟,写着一个用户名,一串号码。
柏霁之惊讶:“这是……这是光脑的账号?”
暨香儿笑着点点头,做了个通话的手势,柏霁之一愣,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我们可以经常联系了哎。”
暨香儿或许也有点狐狸的谨慎性格,她一下子又跳出去好远,点头比划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