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什么?”
她穿着做旧的棕色皮靴,紧身低胸背心与破洞牛仔短裙外是一件能把她下巴埋进去的桃红色蓬松假貂皮外套,戴着夸张的耳环与假珠子项链。
宫理拽了拽自己身上的外套:“你知道什么叫辣妹风吗?”
甘灯看了一眼她沾着红油的手,唇角微抬:“是挺辣的。”
她搞不清楚甘灯的态度,就打算走了,甘灯却走到边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了湿巾,递给她。
宫理擦了擦手,甘灯看向她嘴角,本来想再给一张湿巾,但宫理不甚讲究的就拿擦手的湿巾擦了擦嘴角。
她捡起地上那本ROOM书典,就要走,甘灯道:“我知道不是你溜进来的,估计又是姐姐……”
宫理眨眨眼:“她还能控制我去哪儿?”
甘灯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他似乎因为某动作时的疼痛而微微皱眉,但缓了口气,声音依旧平稳道:“她的意识和方体整体的意识融为一体,有些小事她可能会干预,比如影响你推开门后去到的地方。”
宫理表情匪夷所思起来:“那姐姐让我来这儿干嘛。”
甘灯拿起桌子上的工具,撬开了他大腿处支架的螺钉,低着头没有看宫理:“……可能是我太久没有还书,她让你来催我吧。”
宫理想说:那找我|干嘛,直接让你一推开门是图书馆不行吗?
但宫理没说,她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开口。
甘灯以前很擅长用目光与沉默来折磨那些有求于他的人,他知道对于等待宣判命运的人,沉默就是让人疼得叫不出的酷刑。
但他第一次意识到,宫理的沉默也如此令人煎熬。
甘灯觉得自己太失态了。他在冰淇凌店里,听到宫理说起来跟那位柏家小少爷的事儿,他脑子里就跟灌进冰激凌似的,一下意识到自己不论是跟她出来吃冰激凌的行为,还是之前他的种种话语、神态、行为,无不是破绽百出的失态。
而他竟然以突然离去这样更失态的行为,掩盖失态……
他想着,正要去伸手摘掉腿部支架上的螺钉,那螺钉从他指缝间掉在地上,滚到宫理脚边。宫理捡起来,却也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抛接着螺钉,坦然看他道:“你最近很忙?”
甘灯嘴唇微抿:“……嗯。”
他继续拆卸支架。
宫理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瘦的骨相清晰的手指用力掰动金属工具,一般人用力时,手指上会发红泛白,但他没有,像是人都被抽干净了血似的。甘灯又拆卸开了膝盖处的,这次他接住了螺钉,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宫理:“打仗?还是什么?”
甘灯没说话。
宫理眨了眨眼睛:“啊,原来是不能说的事。如果你真的因为吃冰激凌窜稀了,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的,吃营养膏吃了几十年的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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