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断断续续笑起来,葡萄糖刚要走近他,就听到那笑声里夹杂着哽咽,手臂想往脸上抹,却忘了自己戴着面具。
葡萄糖听说过宫理死去的事,有些害怕:“组长,组长!怎么了吗?”
原重煜破涕为笑,但又好像眼泪流得更多了,他紧紧抱着光脑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我只是,又觉得……她怎么做到的,又在想,确实是她会做的事!”
他从跌坐的地方爬起来,背对着葡萄糖摘掉面具,狠狠用衣袖蹭了蹭眼睛,抱着光脑往随船内快走而去。
平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手肘压在喇叭附近,这辆车最老式的喇叭一直在无人的停车场上鸣响。
他猛地将胳膊拿开,降下车窗,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枕着胳膊看向爆炸发生后飘满碎屑的月亮。
她在那个方向。
平树只是静静地看,光脑从手中滑落到车座下面也没有在意,他忽然开口道:“别骂了。”
“之前哭得要死要活,要为她杀人,现在一看她活过来,又翻脸骂她是没良心的诈骗犯呢。”平树托腮道:“她怎么可能是为了耍人,她的脑袋都被洞穿了啊,在空间站复活,只能说明她彻底换了躯体……”
“什么?我太平静了?”风吹过平树伸在窗外的脑袋,头发有些乱,他道:“也不,我在等。我最近每天都做跟现在差不多的梦,她发恶搞的信息来,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又在那个社会新闻中闪过一丝身影。我在等。”
“等我醒过来。”
平树站起身,也把光脑捡起来,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张照片,将光脑放在了控制台上,转头回去收拾衣服和擦玻璃的水桶。
就像是继续做着今天本来打算干完的工作,凭恕都在他脑袋里大喊大叫,想让他清醒一点,恨不得给他甩两个巴掌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傻了疯了。
凭恕说了一堆关于要怎么联系上宫理,要怎么干脆脱离方体去找她,要怎么后续计划的事,但平树全都没听,只是在叠衣服,将一些换季的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挂好。
就在这个安静的时间里,罗姐也收到了这条消息,她脚蹬在椅子边,从做了一半的义体手术旁离开,弯腰到冷柜里拿了一瓶酒,笑着要给手术台上的大哥也倒一杯。
老萍正在万城某个角落的居酒屋内喝得烂醉,突然看到光脑弹出的消息,怔了片刻忍不住低头笑起来,她没吃完就结账,走出去抬头看向霓虹招牌之间狭小的天空。
班主任穿着制服,正打着伞穿过脏雨滴落的街道准备去处理事件余波,身后跟着组员和几位跟着她实习的年轻干员。她低头看到自己最新收到的消息,发件人是一行乱码,随手点开,突然驻足,伞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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