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撮米为山?”韩少英一脸茫然。“哪本书里的?”
马云禄轻声笑道:“一看就知道袁姊姊讲书时,你又走神了。可惜了文约叔的一片苦心。”
韩少英撇撇嘴。
刘协听得清楚,不禁暗自称奇,袁权居然会讲这些东西?他按下心中好奇,轻声笑道:“韩卿,你这是哪一出,恐怕有不少人都不清楚。不如你说说来历?”
韩遂正中下怀,清清嗓子,将马援撮米为山,为光武帝讲解形势的故事说了一遍。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帐中诸将恍然大悟,大感佩服。
只有卫尉马腾神情尴尬。
他一向以伏波将军后人自诩,结果自家老祖宗的光辉事迹被韩遂学了去,他却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实在太丢脸了。
韩遂佯作未见,躬身说道:“请陛下恩准,容犬子韩银为陛下讲解枹罕形势。”
“可。”刘协淡淡地说道。
韩遂随即向韩银使了个眼色。韩银起身,走到天子面前,躬身施礼,随即取过荆条,开始讲解枹罕的形势,以及攻城的方案。
他讲得很周全,应该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只是略显紧张,声音干涩,额头也有细汗不停沁出。
刘协听得很认真,面色平静,看不出太多的情绪。韩银讲完之后,他嘴角挑起一丝浅笑。
“韩卿教子有方。”
韩遂心中忐忑。天子这句话既可以理解成对韩银所讲的方案满意,也可以理解成不满意,反倒觉得他让儿子露脸的心思过于刻意。
“还请陛下指正。”
“朕初来乍到,又不熟悉枹罕形势,就不置喙了。”刘协转头看看四周。“诸君应该有不少本地人,不如说说你们的意见?既然是探讨,言者无罪,也不设范围。地理,天文,民情,都可以畅所欲言。韩卿,你觉得呢?”
韩银心虚地看向韩遂。
他准备得很充分,但仅限于攻城方案,觉得天子第一次来枹罕,应该提不出太刁钻的问题,完全没想到天子会让其他人发问。万一答不上来,岂不丢脸?
韩遂也很心虚,却无法拒绝。“唯陛下所命。”
“谁先来?”刘协含笑看向诸将。
韩遂麾下诸将生怕让韩银为难,都不敢发问。正在难堪之时,马腾咳嗽了一声:“镇西大将军,我有一问。”
韩遂强笑道:“卫尉请指教。”
“依你所说,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拿下枹罕,又要伤亡多少将士?”
韩遂不假思索。“攻城器械制作半个月,攻城半个月。以城中守军三千数量估计,伤亡当在一万至一万五千人之间。依惯例,伤者约七八成,亡者二三成。”
马腾随即追问了一句。“谁将是攻城主力?”
韩遂闭上了嘴巴,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马腾这句话看似平淡,实则杀伤力很大。
攻城当以步卒为主,而诸郡兵中,步卒最多的就是陇西、汉阳郡兵,金城郡兵则以骑兵为主,上阵的机会不大,至少不会是先期攻城的主力。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安排,可是马腾问了伤亡的数量之后,再问这个问题,就很容易让人觉得韩遂是想让陇西、汉阳的郡兵送死,成就他个人的功业。
汉阳、陇西原本都是马腾的地盘,这些人本来就和马腾更熟悉,对他的介入一直很排挤。有了这样的想法,心里敌意自然更重。
看着进退两难的韩遂,刘协心中一声叹息。
说到底,他还是私心太重,搞得清枹罕周边的地理形势,却摆不平凉州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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