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四年,八月初二。
长安城外一百五十里,关中试验田区。
下了接近两个时辰的阵雨刚停,乌云散去后,烈日再次显露。
初秋的气温依然持续攀升,没有丝毫下降的趋势。
热浪一层盖过一层,试验田之中热气蒸腾,好似一个巨大的蒸笼。
眼看就要到午餐的时候,唐青竟然还身穿橡胶制成的雨衣,认真仔细地巡视着红薯的生长情况。
“鹤龄,休息一下吧!”黄忠叹了口气。
他实在不愿意见到一个铁骨铮铮的伟丈夫,就这样被“摧残”成“农夫”。
黄忠忘不了他父亲是为何而死——安南地区开荒积劳成疾累死的!
在他看来,红薯尽管至关重要,然而若为此,日日夜夜守着土地,荒废了武艺与斗志,甚至积劳成疾丢掉了性命,该是多么可惜?
明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只需安心等待红薯成长即可,唐青偏偏固执的像一头永远也不知劳苦的牛,就那么天天视察,无论刮风下雨。
王越站在一座凉棚下,用湿毛巾擦着额头的汗水。
片刻后,他见唐青还慢悠悠走着,忍不住对黄忠喊道:“汉升,要不你先回来,让他一个人待一会。”
黄忠使劲跺了一下右脚,再次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沿着田埂朝王越走去。
忽然,他脚下一滑,向田埂旁边的红薯地里摔了过去。
黄忠身为一名职业军人,出于本能,下意识用双肘拄地,护住重要的头部。
因为刚刚的那场阵雨下了三个多小时,红薯地的表土层已经全部被雨水浸透,黄忠那强健有力的双肘毫无阻碍没入了土壤之中,随即他立即感觉双肘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待他站起来仔细一看,发现一株红薯苗被他的双肘和身体压的不成样子了。
当黄忠滑到的同时,站在路边凉棚下的王越恰好看见对方摔倒,也不顾上更换橡胶鞋,赤着脚脚步如飞,向黄忠跑去。
他害怕黄忠因为压坏了红薯苗而遭受军棍的鞭打!
试验田区施行的是军管,自然有一套严格的耕种和维护制度,军法官执法如山,从来是奖惩严明。
上次王越穿着橡胶鞋下地,不小心踩断了一棵红薯延伸出去的茎,后来被视察红薯地的军法官发现,他当天就挨了十军棍。
按照规定,无论职位高低,但凡损坏一株红薯,情节严重的可就不是挨打了,而是革职查办。
“还好没断,否则你免不了要挨军棍了!”
王越跑到黄忠滑到的现场一看,发现红薯秧只是有点走形,并没有断掉,不由得松了口气。
“恐怕没这么简单,你看那是什么?!”
黄忠苦着脸,伸手指着那片被他双肘拄到的泥土,示意王越看仔细了。
王越蹲下身,也不顾泥泞,用双手轻轻拨开泥土,看见了一块有着紫红色的皮,略有成年人胳膊粗的纺锤形的大疙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