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难道不知道他干的其它事?”
“收购煤矿?”
“嗯。”
“韩局,你刚来,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当时的那些小煤矿有几个证照齐全,有几个符合安全生产规范,有几个没发生过安全事故?在你我看来郝英良有问题,在当时的领导看来,那些小煤矿问题更严重,有些矿不仅违法违规经营,一些矿主甚至涉嫌违法犯罪。
上级要求整改,要求兼并重组,金茂市场因为点租金就闹成现在这样,那些矿一年收益不知道顶几个金茂市场,阻力有多大可想而知。他收购那些小煤矿正契合上级要求,用领导的话说干工作哪有不得罪人的,何况得罪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郝总,说什么呀,我2点前必须回单位。市局刚调来一个正处级副局长,分管刑侦,他要是来个突然袭击,我正好又不在岗。去年的事还没了,再撞到他枪口上,我麻烦就大了。”
郝英良在沙发上坐下,慢悠悠点上支烟,“去年的事还没了?”
“一个处分估计跑不掉,我运气算好的,萍西分局的杨勇点儿才背,说起来也怪他自己,搞不好要判刑。”
“冤枉疯子杀人的事?”
“郝总消息真灵通,这次我们的脸丢大了。”
“我听说过一些,不能完全怪你们,那帮臭小子太无法无天,太狡猾。”郝英良拍拍他肩膀,话锋一转:“宏举,让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换个位置。”
“怎么换,往哪儿换?”
“当然人往高处走。”
汤宏举挠挠头:“怎么不想,可光想有什么用?”
“你这人,脸皮还是薄了一些。前些年追逃那股疯狂劲儿都去哪儿啦?那天给你上的课得勤复习,常去跑跑嘛,别老想着自尊。这那头,自尊跟大白菜一样便宜,你转过频道就会发现,自有乐趣。”
“我有点跑不动,素质差一点。”
“素质也是练出来的。”
郝英良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自信。
迟疑了片刻,汤宏举欲言又止,不无尴尬地问:“郝总,需要我做点什么?”
“目前不需要,我开了口,正好又有位置,市里和区里的几位领导应该会帮忙。宏举,你也要改变思维。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想象中那么关键。到某个层面,或者说一旦纳入哪个体系,钱啊,物啊,没那么有意义。
为什么?你想想,人家缺什么?你一个正科级,砸锅卖铁出一次手,在人家眼里就跟一篮子水果差不多,风险系数还大。有意义的是什么,效益,说白了就是有没有用处,美国电影看过没有?”
汤宏举点点头。
郝英良磕磕烟灰,不缓不慢地说:“开头的时候,许多人去求教父办事。一个卖棺材的去求,教父都答应帮忙,为什么?后面很快有答案,他儿子被人打成马蜂窝,面目全非,那人就派上用场。
道理想通,每一级领导,手里都捏着大大小小几枚棋子,大棋子办大事,小棋子办小事,都能派上用场。能成为其中一枚小棋子非常关键,意味着你被纳入一个体系,并且大棋子都是从小棋子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每次跟眼前这位闲聊,总能学到点东西,汤宏举若有所思。
郝英良笑了笑,继续道:“另外,再大的领导也是人,只要是人,都讲感情。感情这玩意,需要小心翼翼去呵护,去经营。从古至今,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都是一门大学问。”
“郝总,我明白你的意思,关键我们是分局,不是县公安局,谁担任副局长区里说了不算。”
“区委的意见也很重要,再说又不光有区里帮忙,每天正好周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介绍你认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