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之极说完,李元景很快也理解了张之极的苦楚。
这其实就像是当年南京的总.统府办公室。
‘从这里出去的指令,都是最天才级别的,然而执行却……’
按理说。
张之极这次几乎是‘以身为饵’,这个筹谋是相当不错的。
但他的执行度,包括他身边的构架,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这俨然也并不难理解。
像是张之极这种人,自幼便含着金汤匙出生,在他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前,自然是会更信任那些溜须拍马、会吹牛皮的人。
李元景心里也止不住的庆幸。
还好。
还好啊。
他这次赌对了!
“报——”
“风城知县赵炳春求见!”
正当李元景和张之极聊着天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亲兵过来禀报。
“赵炳春?”
“哼!”
“蝼蚁一样的东西,看他把这风城县,都搞成什么模样了?他还有脸来见爷我?”
张之极止不住连连冷笑,啐骂出声。
显然。
今晚的遭遇,让他对赵炳春是没有半点好感的。
但他看向李元景时,却又迅速换上了笑脸,道:
“先生,我懒得见这不成器的狗东西,你替我去见见他吧?看这狗东西说什么!”
李元景楞了一下才回神,拱手道:
“是。”
…
不多时。
张之极麾下这些精锐已经占据了县衙中庭与前庭,李元景在县衙门口温暖的门房里,见到了多日不见的赵炳春。
然而此时的赵炳春,与之前李元景见到他时,显然已经不是一个维度。
他的眼睛都肿了,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揉的。
官袍上也布满了污渍,都有点失朝廷的身份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的。
“扑通!”
而此时赵炳春一见到李元景,竟然直接双膝跪倒在地上,然后便是以头触地,拼命对李元景哀求道:
“元景贤弟,元景贤弟,你一定要拉老哥哥一把,一定要拉老哥哥这一把哇。若不然,老哥哥怕是真活不下去了哇……”
“老父母您这是干甚?”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怎使得哇?”
李元景被吓了一大跳,哪想到赵炳春居然会这么出挑的,忙过来扶他。
毕竟。
赵炳春就算再狼狈,究竟也是朝廷命官,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更别提,这货都这一大把年纪了。
但不得不说,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就在李元景过来扶着赵炳春止不住哆嗦的身体的时候,李元景嘴角边,一抹弧度,再也控制不住的掀开来。
无怪乎有大贤言:
‘权力,才是这世间最好的春.药啊……’
更有副统帅的那句名言:
‘有权幸福,无权痛苦……’
“元景贤弟,元景贤弟,你若不帮老哥哥这一把,老哥哥就不起来了哇。若不能取得小公爷的原谅,老哥哥这次怕,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哇……”
虽然李元景略有点装样,有点想享受一下赵炳春跪拜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很用力的去扶赵炳春。
但赵炳春此时明显有点真急了,他自己狠狠一用力,就绕过了李元景的力道,继续跪在地上,拼命对李元景磕头。
这让李元景转瞬也冷静下来。
赵炳春究竟是风城知县,朝廷命官!
而且。
欧阳慕白之前在风城丁忧三年,一直都是赵炳春任上的。
这里面的关系,不能让人不多想。
再者。
李元景对赵炳春的性子也是有些了解的。
这老货虽然没有多大能耐,却是个老官僚,而且是个合格的老官僚!
他的一些手段,是不能不防的。
李元景忙退到一边,避开赵炳春跪地磕头的方向,道:
“老父母,您这是干甚?”
“学生都有点不明白怎么回事啊?以学生与老父母您的关系,但凡能尽上力,学生怎会无动于衷?”
“就怕学生能力浅薄,无法帮上老父母您的忙啊。”
“嗯?”
跪在地上的赵炳春一个机灵,忙苦笑着道:
“元景,元景啊,事到此时,你我兄弟还要藏着掖着打哑谜么?我若不知元景贤弟你救了小公爷的命,怎会第一时间过来求你哇。”
“元景,老哥哥我知道,我之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元景你也知道,老哥哥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只要元景你能帮老哥哥我渡过这次难关,老哥哥我必有厚报!!!”
他说着,又要对李元景磕头。
李元景这时彻底冷静下来,直接蹲下身来,眼睛与赵炳春平齐,低低道:
“老父母,纵然我想帮您,但咱们得有事说事,您明白么?”
“再者,我李元景此时虽能自保,可老父母您要给我假消息,想坑我,那我便也无能为力了!”
“这……”
赵炳春顿时一个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