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被判为诬告,少说也得挨些板子,肉疼不说,关键是丢人啊……
然而没等陈文把额头上的冷汗擦干净,就听陈恪又说道:“老父母,小民还有话说!”
陈文听了心里咯噔一声,汗也忘记擦了,瞪大双眼盯着陈恪,心说你小子还没完没了是怎么地?
不止是他,沈济这会儿也有些不耐烦,好在他还算比较欣赏陈恪,便忍着脾气点头道:“有什么话,尽管道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那几个衙役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恪,今天这出戏可太有意思啦,从陈恪进来后那一个“是”字开始,他们的情绪就不由自主地随之七上八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却不知这小子,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当然陈文是戒惧担忧的眼神——陈恪缓缓开口说道:“小民之父,不知何故被拘于诏狱……”
此话一出,不管是知道此事的沈济和陈文,还是不知此事的衙役,都觉得很诧异。
父亲被关到诏狱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好事,陈恪当着众人说出来是何目的?
诏狱啊!那可是锦衣卫的地盘,谁都知道进去的人,活着出来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一般的罪名,还不会享受到这种待遇。
“也许是大伯怕小民之父牵连于他,所以才会如此。”陈恪低下头,不过脸上的表情众人都看的很清楚,那分明是受了委屈,被亲人抛弃后的悲伤以及对父亲的担忧等等。
能把这么多种情绪都在短时间内通过表情展现出来,陈恪都觉得自己简直入错了行——上辈子应该去当演员啊!
“哦……”沈济也被陈恪的表情和语气所感染,甚至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他都没仔细想想,自己这种感觉是从哪儿来的。
陈恪再抬起头时,双眼已是饱含泪水,语气也更为沉痛:“小民年小力弱,不能进京探望父亲服侍母亲,已是大不孝。如今又遭伯父厌弃,以至于昨日晚饭都不曾供应……”
沈济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扭头狠狠地挖了陈文一眼,心说你这个当长辈的,竟然如此不要脸,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来为难孤身一人的侄儿,实在是不当人子!呃,不配当人家的伯父!
别说沈济,就连那几个衙役看向陈文的眼神,都满是鄙夷。有你这么当伯父的吗?
在众人或凌厉或鄙视的目光下,陈文羞愧的无地自容,真恨不得地上忽然裂出条地缝儿,好让自己钻进去。他知道自己的名声,从今天起要臭上很久了。
现在看来,或许挨板子也比这样好。挨板子不过是屁股疼上几天,可这名声要是臭了,那可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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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小民斗胆恳请老父母做主!”陈恪对沈济躬身行礼,脸上已是泪痕满面,哽咽道:“小民要分家!”
他这话一出口,陈文顿时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分家?谁说要分家了?
陈文之所以为难陈恪,并不是想要分家,而是要给陈恪一个教训,让他以后老老实实地。
至于陈恪说的什么害怕受到牵连,陈文反倒不在乎。二弟陈章真若是犯了株连九族的罪过,分家就能逃得过去么?至于其他方面的影响,也同样如此。
而不分家的话,好处才是实实在在的,因为二房的收入支出都在陈文手心里攥着,他怎么舍得分家?
可现在陈恪来了这么一出,弄的陈文立即被动起来。
陈文怯怯地抬起头看了眼沈济,心中暗自思量,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位县太爷不会自找麻烦,同意侄子的请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