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大员皆是欣喜不已,他们事先已经达成了共识,绝不能让这件有悖祖宗礼法的事情发生!
谢慎自然对发生的一切了然于心,如果文官们不反扑反倒有鬼了。
在他诸多改革之中,训练新军和缙绅官员无关,清丈土地只是稍稍触动了缙绅官员的利益,历朝历代都有也不算奇怪。提升商人地位也只是在兴厂办厂的层面,缙绅官员们还不觉得有何利害关系。
直到谢慎要在科举上狠狠动一刀,这些缙绅官员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动他们的命根子啊!
自宋以后,严格意义上的世家门阀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科举也就是这些书香门第唯一的上升阶梯。
谢慎等于是要断了这些缙绅的上升阶梯,他们如何能不急?
总而言之还是一个利字,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却说这日大朝会,正德皇帝朱厚照端坐在奉天殿内,文武百官列在丹陛之下议事。
由于许久没有举行过大朝会了,一切都很生疏。直到群臣叩拜天子,山呼万岁紧张的气氛才稍稍化解。
“诸位卿家,朕今日举行朝会是为了开设匠作学院一事。”
朱厚照的声音很威严,他扫视了一眼众臣子,继续说道:“诸位卿家似乎对谢先生的提议意见很大,那便来说说理由吧。”
“陛下,臣以为兴建匠作学院乃是忘祖之举。”
礼部右侍郎何贤向出迈了一步,朗声道:“大明朝以儒学礼法立国,所谓纲常有度。匠人乃是低贱之辈。何以能够与儒士并列于京师进官学!故而臣以为兴建官学院是不智之举。”
“何侍郎此言差矣!”
谢慎亦是走出朝列一步,微微欠身冲奉天殿上的天子行礼。
“太祖皇帝当初定下军、民、匠、灶四籍,可并没有说匠籍百姓就是贱民,他们一样享有参加科举的权力。只不过更多的人习惯于子承父业经营匠作之事罢了。”
他这句话可谓是狠狠打了何贤的脸。要知道,匠籍出身的朝廷官员可不少,何贤这话等于是惹了众怒了。
何侍郎面颊一红,兀自辩解道:“小阁老曲解下官的意思了。下官的意思是那些从事匠作的匠户是贱民,并不是说所有匠籍出身的都是贱民。”
谢慎心中大喜,心道他挖了一个坑,何贤还真的往里面跳,真是太配合了!
“何侍郎的意思是匠籍出身的官员不是贱民?”
“那是当然。下官就是这个意思。”
何贤点了点头,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匠籍是一脉相承的,这些匠籍出身的朝廷官员,其父兄可未必也是官员,很可能就是匠人!”
嘶!
听到这里何贤直是一头冷汗。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虽说匠籍的官员不少,但绝大多数还是从事匠作事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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