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能体谅父亲,以前是富贵公子,偏又生得面如傅粉的十分俊俏,在路上的时候,有几次遇到不轨的人,不敢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结果不知是不是压抑了,居然对父亲口出戏言。
“明天,明天,今天天不好,我明天再去——”云成源抓着桌子不放手,似乎是怕女儿把他推出去屋去。
“今天天气多好啊,您瞧这天,瓦蓝瓦蓝的,万里碧空看不到一丝白云。”
“就是没云彩才不好,一会太阳出来了,可晒人了。你忘了,我和你一样,一晒,这脸上脖子上一片一片红彤彤的。”云成源道:“等阴天下雨天,我再出去。”
这点没错,她跟她爹一样,皮肤太白,不经晒,人家一晒是变黑,他们一晒是变红,严重了跟被剥了皮似的。可这少爷小姐的身子,奈何如今沦落成了小厮丫鬟的命。
“阴天下雨,人家写书信求字的人也不出门了。”映桥叹道:“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云成源摇头:“明天,明天。”
“哎呀,不管你了,我去借棒槌洗衣裳了,您爱去不去罢。”拿父亲没辙了,映桥嘟着嘴巴,气哼哼的将父亲的脏衣裳收拾了,转身出去了。
云成源待了一会,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纸笔,纠结了一阵,一跺脚:“去,早去晚去都是去!凡事都有第一次,都从老家走到京城来了,去摆摊卖字怕什么!不出去卖字,以后怎么养活映桥!”
给自己鼓了劲,包了笔墨纸砚,就出了府,可才一出门,他就后悔了,但人都出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往天桥那边去了。
映桥借了棒槌捶衣裳,吭哧吭哧洗了一通,返回来拿其他要洗的衣裳,发现父亲已经不在了,又去自己那屋找人,也没寻到。冲洗折返回父亲的屋子,见纸笔不见了,猜出父亲是去摆摊卖字了。
舒心的笑了笑,心想自己一会洗完衣裳,再打听打听哪个人需要补衣裳,能赚几文是几文。别说,还真找到了生意做,许嬷嬷的外甥媳妇给主人做衣裳,到日子还没锁边,叫映桥去帮忙,给一百文钱,对现在的映桥来说,这是笔大钱了,立即挽起袖子去帮工了。
“你爹是秀才,你怎么还出来做工,白瞎了你一双手。我看你这手就该是抚琴写字用的,不像我们这种干柴棒子似的手,专做粗活。”许嬷嬷的外甥媳妇做活的时候,跟映桥打趣。
“哪有什么该不该做的,别说我爹是秀才了,就是史上那些个败逃的皇后娘娘,兵荒马乱,身边没帮手,也得亲自下厨做饭伺候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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