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问,李处耘顿时脸色一僵,他可没有那么广的见识。还是博学的石熙载,解了他的尴尬,主动向刘皇帝道:“大业五年,隋炀帝西征吐谷浑,尽夺其城土,于吐谷浑故地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
以臣之见,如今大汉在西北疆域,已囊括西海、河源大部,鄯善、且末其中一部,比隋时疆域,确有不如!”
石熙载也算实话实说了,毕竟,除了四郡,人家还有经略西域的成绩,在这一点上,刘皇帝更是差了不少。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只是认真看着舆图思考了许久,终于感慨了一句:“隋炀帝虽然刚愎自负,暴戾不仁,致使天沸反,二世而亡,却也堪称一代雄主了!”
大抵是雄主之间的“惺惺相惜”吧,对于隋炀帝,刘皇帝的感官与评价,也要相对客观些。毕竟他是大汉天子,不用搞什么政治正确。
有一说一,在大唐以前,大隋在文治武功方面,绝对是历代王朝的一段巅峰时期。哪怕有后来大唐的鼎盛,也难以完全夺去大隋的光芒,唐承隋制可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陛下,隋炀帝之事,还当引以为戒!”石熙载听出了刘皇帝语气中对隋炀帝那暴君的肯定,顿时严肃地提醒道。
对此,刘皇帝呵呵一笑,继续道:“这么多年,朝廷在西北,拓地甚多,也收复了大量被吐蕃人占据的故土。你们说,这会不会迫使吐蕃人,感受到威胁,联合起来,再度统一?”
闻之,石熙载很肯定地答道:“断然不会!吐蕃国的崩溃,在于奴隶制的瓦解,是自上而下,是立国根本的崩灭。根本不存,又何以复统。再者,其分裂上百年,各自为政,纷争不休,持续衰落,而今也无一部一脉有实力与威望,统一吐蕃。更何况,大汉在侧,岂能容之?”
没曾想,石熙载这儒生,还能有如此见识器宇。刘皇帝微微一笑,目光从西域,移至青藏,良久,做出指示:“今后对于吐蕃诸部,还当加强联系往来,粮茶布盐开道,以收买吸纳为主,潜移默化,使其归附!”
“是!”
当然,这也是多年以来,朝廷总结出来的对吐蕃政策,一个分裂混乱的高原,可供朝廷操作的余地太多了。
而做得最好的,自然要属西南地区了。在赵普的主导下,剑南以西,大汉实际控制的地盘,已然扩张到了后世的巴塘、芒康地区,影响更遍及怒江上游。陇右已西,也推进到了积石山脉。
算上此次剿灭黄头回鹘的战果,偌大的“青藏”地区,正呈现一种被大汉蚕食的状态,虽然仍旧是囫囵吞枣,且消化不良,管理成本居高不下,但不可否认的,这些地区已然正式恢复为大汉的国土,记录于图志上的。
河西的事情奏完,李处耘又紧接着把西南的军情上禀,闻之,刘皇帝是彻底地龙颜大悦了,眉毛都忍不住跳跃。
如果说河西的拓地值得浮一大白的话,那西南告捷,就该高歌一曲了。哪怕不用听具体的汇报,刘皇帝都能看到大理出降的积极影响了。
在对西南的统治政策上,朝廷还是决定采取怀柔招抚的,因此,只要段氏投降了,其他的大小势力、部族,都是可以绥靖、收买了的。
左右,刘皇帝要的,也不是要对大理地区实行彻底的统治,那也不现实,取得法理上的统治权以及主要城府的行政、军事权力,剩下的,都可以分给那些土著部族。
而真正需要对付的,只是段氏以及那些大氏族,如今,他们也投降了,也就意味着西南战事将走向胜利终结。这比起刘皇帝预料的,还要早,意外之获,
怎能不喜。也不得不说,哪怕也如今大汉堪称丰厚的家底,在维持西南如此规模的战争上,也是不轻松的,各项消耗更是成倍的上涨。不说其他,就死伤的将士,那就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如果以经济的角度看待这场战争的,绝对是亏本买卖,而且是基本回不了本的一笔买卖
如今战争走向终结,也代表着,朝廷可以开始止血了,刘皇帝也乐意看到。
再者,哪怕就冲着那再度暴增的版图,也当表示一番,比起对吐蕃的蚕食,对大理可就是鲸吞了,一口咬下去,何止拓地千里,整个西南,都要彻底连成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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