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酒又是肉的,岂能不玷污了佛门清净之地?”傍晚时分,刘皇帝在禅院之中,看着一桌上荤素搭配的膳食,玩笑道。
喦脱侍候在旁,躬身应道:“官家在此用膳,便是赐福了,何需顾及区区寺庙的戒律?”
“你出此言,可就太霸道了吧!”刘皇帝笑如春风,侃笑道:“岂不闻入乡随俗?中午那顿斋饭,就还算可口!”
喦脱哪里听不出刘皇帝话里是喜是怒,皇帝有谈兴,他也就附和着:“官家若因俗,那也是赏赐其一个天大的面子!不过,小的也听闻,这佛寺之中,也有食肉的!”
“哦?”刘皇帝微微一笑,道:“也是!他们有武僧,这要强身健体,锻炼体魄,光靠清餐素食可不行!”
刘皇帝动筷子的动作很是自然,夹起一块肉尝了尝,赞道:“鹿肉不错,鲜嫩爽口,有滋有味!”
“此鹿乃是卫士在山中猎得, 经御厨细心烹饪!”喦脱答道。
“你看看,这可犯杀戒了!朕来这宝刹, 刀兵随行, 煞气腾腾, 也不知在寺中佛光功德能够消弭几分?”刘皇帝调侃道,筷子却不停, 又夹起一块肉,还美滋滋地啜了口酒。
残阳斜照,晚风徐徐吹拂, 院中林木森森,刘皇帝则惬意地享受着美食佳酿,很是有些舒畅。
“陛下!”张雍前来见驾,手里拿着一份奏章。
“字雍, 来,坐!”刘皇帝伸手指向对面:“朕迎风独饮,正感寂寞,你来得正好,陪朕吃两杯酒!”
见刘皇帝心情不错,张雍也不矫情婉拒, 恭敬谢礼落座,将手中奏章放于石桌上,喦脱则招呼人添上一份杯碟。
刘皇帝虽不好酒,但这么多年下来, 还是不可避免地养成了饮酒的习惯,但往往浅尝辄止,只作娱情,毕竟,还需保重身体。
张雍作为随侍在侧的近臣,陪刘皇帝喝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分外习惯, 当然, 时刻保持着风度, 以免君前失仪, 因此君臣两个都十分克制。
“何事?”几杯薄酒下肚,刘皇帝目光落在张雍带来的那份奏章上, 问道。
“洛阳来报,称辽南枢密使萧思温南下, 表奉京师, 赵相请示,如何接待?”张雍干练地答道。
闻言,刘皇帝顿时来了兴趣,要说当下有哪些事务是他最为关心的,对辽事务绝对排在前列,凡是涉辽事务,都会表以关心,这也是刘皇帝出游嵩山,赵普仍旧会遣人将此事通报的缘故。
“时隔半年多,难得契丹主动来使,这是承受不住,要来乞和了?”刘皇帝玩味道。
在开宝九年的这大半年,不论国内如何安治,诸边如何消弭兵事,朝廷如何寻求休养生息,但在对辽事务上,仍旧保持着进攻姿态,绝不罢休。
山阳一线,在田仁朗的部署下,屡有汉骑扬鞭北上,侵扰掠夺,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斩获,但对辽国的压力是显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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