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升,窗扉并不能阻挡住春光,明媚的阳光透过缝隙,把广政殿照得亮堂堂的。此时的广政殿正殿,再度济济一堂,休会两日之后,内外臣僚们在诏令之下,再度齐聚于此。
不过,这一回此前的政策讨论与争执不再延续,主持殿议的人换成了太子刘旸,也不允许他们再争吵喧嚣。
气氛有些严肃,刘旸居主座,表情认真,赵普居臣首,脸色平静,刘煦、刘晞、刘昉诸王也都陪同在侧。
空气中的异样,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到,也使得那些还打算“挣扎”一番的地方大吏们谨慎起来,不敢再贸然发言。
这情况,显然不对,再联想到这两日间从宫中流出的传闻,就更不是个好兆头了,所有人的心情都不由悬了起来,城府浅的人,脸上已然露出一些忐忑的痕迹了。
“人都到齐了吗?”殿内彻底安静下来,刘旸也开口了,扭头问侍候在侧的慕容德丰。
慕容德丰禀道:“回殿下,中枢各部司及道司大臣,悉至!”
刘旸抬眼扫视一圈,并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停留片刻,平静地说道:“今日召集众卿,有诏相宣,请诸位静听!”
说完,也不顾大臣们的反应,朝慕容德丰示意道:“宣读吧!”
“是!”慕容德丰躬身一礼,然后一脸郑重色,从大桉上恭敬地捧起一份厚重的诏书。
站于桉侧,摊开诏书,慕容德丰朗声宣读道:“门下,制命如右,河西布政使雷德骧迁山南布政使京畿西道布政使王明迁河西两浙布政使王仁赡迁淮西东南转运使史德珫迁两浙河北转运使韩徽迁东南转运使
淮东布政使杨可法迁荆湖北道河东布政使石熙载迁湖南剑南布政使张雍迁河北河北布政使李洪威迁京畿
广西布政使范旻迁河北宣慰使钟谟迁河南京畿西道王右迁福建荆湖北道布政使李昉迁河东惠国公宋延握任剑南布政使寿国公李少游迁江南”
这份诏书写得很直白,简单而直接,甚至连格式都与往日截然不同,没有那没多云山雾绕、虚头巴脑的地的骈赋对仗,就是以大白话,直指核心问题。
而内容则更令人心惊,却是对大汉诸道主官的一次大规模调动,这样的调动,不是没有过,但像此番这般的规模,涉及天下超过半数道级主官的调迁,还是空前的。
并且,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直接,甚至不给人多少反应时间,就这么直接当殿宣布了。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是容易惹人非议的,也容易使得地方不稳。
一道主政官员,在大汉帝国的政治体系中,已经属于核心统治阶层,每一人,每一任,都事关重大。
对其职位的颁布,朝廷也是该给予格外重视。正常情况下,不论是职位调迁还是委命,都需要综合考察,多方权衡,而后下制,而涉及到这么多人,是足以让中枢的知制诰以及一些写诏制的翰林们作出一片片花团锦簇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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