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下狱问斩,工程再度耽搁。后经臣与工部讨论,决定复用樊知古,继续主持大堤修葺,如今已然全面复工。
如今向朝廷请求追加修缮款项,想来是因为此前几次耽搁,工期延误,再加正逢农时,劳役征发成本增加,此前下发款项已不足支撑大堤完工,因此不得不请求加拨款项......”
“该杀!”吕端刚说完,刘皇帝便厉声道,老脸上笼罩着一层怒色:“这些奸臣,官场斗争,权力倾轧,已到罔顾大局、无视国计民生的地步了吗?简直可恶!”
面对发怒的刘皇帝,吕端只是稍微矮了下身体,没有接话。平复了下情绪,刘皇帝问道:“这个樊若水的情况查清楚了,确定是清白的?”
闻问,吕端业务熟练地答道:“禀陛下,樊若水,字仲师,原名若水,祖籍京兆,祖、父仕于江南。其人生长于池州,江南平定后,任职于池州,开宝七年进京参考,以工科第一取士。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其人精明强干,有吏能,敏捷善辩,观政之后,先后任职于财政、工部,后外放淮东、河南,历任县、州吏职,三年前上调中枢,任工部水部郎中......”
“好了好了!”见吕端滔滔不绝,刘皇帝打断他,道:“朕不是问你此人的履历!不过,从你描述看来,此人似乎有些才干,没有差错,可委以重任?”
对此,吕端又保守地道:“就目前而言,钱塘大堤工程,用此人足可妥善完工!”
“你吕端看人,朕还是相信的!”刘皇帝这么说。
“臣不敢当!”
瞥了他一眼,刘皇帝澹澹道:“这樊知古,此前看起来是受委屈了,这样,给他挂个工部侍郎衔,至于修堤钱款,让财政司核算一番,该批就批。另外,告诉那樊知古,好好干,钱塘大堤若修好了,他这个工部侍郎给转正,若是修不好,再出问题,那他就去填堤坝!”
即便老成如吕端,听刘皇帝这般吩咐,心中也不禁颤了下,这又是拿着出鞘的钢刀在鞭策臣僚,这“工部侍郎”的补偿,对那樊知古而言,恐怕也过于沉重了。
稳住心神,见刘皇帝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吕端又平静地继续解释:“至于政务混乱,公事迟滞,臣与有司也做了了解,初步判断,该是这半载至一年以来,自中枢到地方,汰换了太多官员职吏,提拔了太多新吏。
新履任的官吏,需要一定适应时间,且有不少人,在治政经验与办事才干上,有所缺陷,需要锻炼。而至今,全国各地官府,仍有不少职位未曾落实......”
吕端这番解释,刘皇帝是越听越不对味,不禁恼火地打断他:“依吕卿的意思,这是朝廷吏治整肃造成的?难道只有靠那些贪官污吏,政事公务才能顺畅运行,没有他们,官府政事反而一片混乱?岂有此理!还有,倘若有才不配位者,吏部为何要安排?委官任职不以才,依据的是什么?”
“陛下,臣并非此意!只是,眼下自中枢及地方各级官府,实在需要一定时间的调整!”吕端不急不缓,从容应道:“另外,待各地官职缺额甚大,还需职司陆续落实......”
看吕端始终不慌不忙的模样,刘皇帝也意识到了,对这老儿发脾气,实在没什么意义,自己反而落了下乘。
思索了片刻,刘皇帝问道:“大汉如今也会缺人做官?”
对此问,吕端心中微叹,如果刘皇帝用心去了解一下,这一年来里外上下究竟拿下了多少官吏,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更何况,缺的不是做官人,而是符合标准、能力足够的人。
不过,吕端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稍作考虑,刘皇帝又问:“那些观政进士、学士、候补人士,都安排下去了吗?”
吕端颔首:“回陛下,这是吏部遴选官吏的第一选择!”
眉头不禁蹙了下,随即道:“开恩科!另外,与枢密院相互配合,从退役军官中,考核选拔!吏部也都花些心思,办法总比困难多,朕再给你半年的时间,把这人员问题给朕解决了!如此乱象,朕不想再听到看到!”
“是!”吕端平静地应道。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所幸刘皇帝还给了半年时间,就怕刘皇帝急躁地要求一步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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