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帝这番话,听在刘文涣耳中,自然让他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想法,身处宫廷,尤其作为太子的长子,有些竞争从出生开始便已经展开了,再加上其母赵妃从小的灌输,对于嗣君的位置,自然是有追求的,甚至从内心而言已然视为囊中之物。
时下刘皇帝这么说,传扬出去那便是皇祖父对自己的认可,这意味自己已经领先一步,不,一大步。那个还懵懵懂懂、不知所谓的契丹杂种,如何能与他争。
小小年纪,内心已然虎啸龙腾,皇室子弟的早熟在刘文涣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当然,这些内心活动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尤其是在刘皇帝面前,天家还是要讲究兄友弟恭、和谐共处的……
很快,太子刘旸走了进来,瞥了眼爷孙对座的场景,没有多说什么,上前行礼。见到父亲来了,刘文涣同样起身作揖。
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儿子,刘旸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多作理会,恭恭敬敬地向着刘皇帝。见状,刘皇帝问道:“说吧,出了何事,劳你亲自来报!”
闻问,刘旸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面带喜悦地道:“喜讯!适才枢密院收到六弟的捷报,杨城大捷,黑汗军大部被歼灭,其大汗哈伦亡于阵上,安西东北部地区再度收复!”
“果然是好消息啊!”听到刘旸的汇报,刘皇帝立时便来了精神,混浊的双目都清澈了许多,重泛精光:“这个刘旻,还是按捺不住啊!不是让他以守为主,择机而进吗,怎么反手便把那哈伦给灭了?”
这话里只有惊喜与开怀,而无一点责难的意思,见刘皇帝反应,刘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亲自来报,不就是想让刘皇帝能高兴些吗?毕竟,终日阴沉着的刘皇帝,实在是可怕。
“坐下说!”刘皇帝拍了拍小桉边的坐垫,冲刘旸道:“给朕好好讲讲,安西这一仗是怎么打的!”
“是!”刘旸恭敬一礼,提袍落座,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后,缓缓向刘皇帝讲述起安西的奏报。
在过去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大汉唯一处于战争状态的地方,毫无疑问就在安西,大汉与大食联军的角力始终未曾停歇,中国与大食两个地区、两种文明之间的碰撞,显得激烈而持久,到今年,仍旧没有一个结果。
大汉是迫于道路遥远,后勤补给艰难,作战成本高,始终难以尽全力,朝廷内部也有掣肘,争议也很大,除非老皇帝发狠,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地往安西堆兵马钱粮,否则直接落在安西战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力量不足,而又想要取得丰厚的战果,显然是不足的。
至于大食联军,同样是问题重重,号令不齐,后勤不统一,且也承受着远征的各种麻烦。如论征伐距离,巴格达到怛罗斯,与长安到碎叶的距离,实则差不了多少,区别只在于交通状况以及沿途经济、人口、物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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