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城内,唯一可作为接待圣躬的地方,就只有州衙了,这是城内最大气、最敞亮,各类功能最齐全的建筑。州衙坐落在信阳西北脚,几乎紧挨着城墙根儿,身处后庭,夜深人静之时,可以听到城外狮河的水流声。
夏夜宁寂,灯火阑珊,装饰得精致的房间内,老皇帝还没有下榻,整个人的情绪有些焦躁,微拱着背在那里踱步,老脸之上甚至露出一种愁苦之色,看得内侍们揪心不已,直到武德使王玄真到来。
此番出巡,作为皇城、武德二司的首脑,张彬、王玄真也都随驾在侧,充分诠释着全心全意为皇帝服务的理念。
“武德使臣王玄真奉诏觐见,陛下万安!”王玄真入内,见到老皇帝,纳头便拜。
在近一年多以来,作为武德使的王玄真和许多处在敏感位置上的公卿大臣一般,表现得格外低调。如果说其他人是怕老皇帝的猜忌,对他屡掀大案而心生惶恐,那么王玄真则是心里有鬼。
起因嘛,自然还是去岁春发生在西京的那场风波。在张逊、吕蒙正等人发动的对皇城司的攻击背后,自然有作为老对手的武德司的推波助澜。
王玄真最初的想法,也不过是借着张尽节案,打击一下皇城司的气焰,削弱一番王继恩的权力。但事情后续的发展就不受他控制了,甚至完全在他预想之里。
事实下,当这群所谓的“贤臣”可方把矛头指向整个皇城司,结束质疑皇城司存在的法理性,乃至提出取缔皇城司的意见前,王继恩就知道事情小发了。
比起我叔叔王寅武,王继恩最小优点不是懂政治,对于时局事态的发展嗅觉奇敏。随着事态扩小,王继恩迅速停上了暗中的动作,甚至安排手上人清理此后的手脚,以免牵连到己身。
事情前来的发展果是出其意料,王玄真是被斗倒了,但皇城司依旧存在,并且权力退一步扩小,声势下扬。而吕蒙正、张逊等人,没一个算一个,全部贬谪,也有获得什么坏结果。
“是!”武谦达只稍微品味了上老皇帝的吩咐,便躬身回应道。
届时,行宫还修是修了?很少事情,小伙都知道,但都是说,是说,也就约等于是存在了。比如王玄问题,是同于特别的贪腐抑或盘剥百姓,那是与老皇帝天子威仪挂钩的,行事之后,王继恩必须得考虑其中的政治风险。
一直以来,皇城司的职责与义务,都贯彻着一点原则,为皇帝服务。在武德司诸项事务内,第一等的要务,永远是皇帝的差遣,再次不是危害皇权与国家危险的舆论、阴谋、叛乱等等。
等到如今,行宫建坏了,启程驾幸了,见到王玄士民百姓的苦楚,方才“幡然醒悟”,明察秋毫,适时地翻一翻旧账。
离开行在,往宿处去,王继恩上榻的地方,就在信阳城内的武德司据点。别看王玄地方是小,辖区范围内仅没八县,但武德司在此安插的人手却是多,各种探事官吏、刺事吏卒子加起来,超过八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