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过程,免不了朝廷派遣御史、密使之类的官吏明察暗访,对于地方官僚的节操,刘旸如今是一根毛都不信了,包括寇准在内。
就拿剑南来说吧,叛乱平定之后,朝廷也酌情对受创严重的州县进行税收蠲免,结果呢,又砍了几十名官吏,朝廷又多派了十几名使者下道州摸排察查,方稍遏歪风。
刘旸也发现了,地方上的一些官僚,是格外喜欢在朝廷“与民利惠”的政策上动心思,就仿佛朝廷的施恩降惠,不是给下民黔首,而是给他们这些官僚的一般,不伸手,不砍掉,就格外痒痒一般.
同时,在稍事考虑之后,刘旸又将刘文涣在北真腊新设的四州,暂时划归安南道辖制,准确地讲就是给寇准加担子,他不是喜欢折腾吗,给他用武之地。
当然了,这可不是让寇准去把局势折腾乱的,否则他首当其责,寇准也不蠢,至少比起刘文涣,心里有数得多。
“恭喜殿下了。”宫门前,赵匡义与拜会完赵妃的新晋汝阳郡王刘文涣“偶遇”,表情略显复杂地打了声招呼。
刘文涣的心情显然不错,便是没有放浪形骸,面上的春风得意却怎么也克制不住。
不过,见着赵匡义,立刻恢复了严肃,恭敬地行礼,唤了声叔祖。对于赵匡义这个叔祖,刘文涣可比他娘要尊重得多,他更清楚赵匡义能给他带来的帮助有多大,而不像赵妃一般,时而还要矜持一二,纠结一些莫名其妙的“门户之见”。
大概是刘文涣态度的原因,赵匡义面上严肃表情缓和了几分,主动相邀,一叙“家常”,刘文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二人也没有回府邸,而是到紫金观外一处平平无奇的酒肆坐下,点一壶温酒伴谈。倒不是一点不顾及人多眼杂,只是,各自府邸恐怕还不如这小酒肆更具“私密性”。
“殿下领军反攻真腊之事,还是略显莽撞”一杯温酒入肚,赵匡义还是忍不住指出。
闻言,刘文涣眉头顿时一皱,道:“此事已过,叔祖为何此时再来重提?”
注意到刘文涣反应,赵匡义心中暗叹,斟上两杯酒,道:“请恕老臣多嘴,只为提醒殿下一二事,得意而忘形,对殿下没有好处!”
听赵匡义这么说,刘文涣眉头皱得更紧了,类似此类的说教,对血气方刚且才有成就的年轻人而言,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至少赵匡义还不具备压制刘文涣的权威与身份。
因此,刘文涣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然后有些不忿地道:“叔祖所指,我心知肚明!然就事论事,真腊无端犯禁,我率军反击,予以报复,何过之有?
煌煌大汉,岂容蕞尔小国挑衅?明犯强汉,虽远必诛,昏乱之后汉,方有如此强音,难道今时之大汉,连前朝也不如?换作世祖时期,不将真腊亡国夷种,岂能班师?又有谁敢就此事赘言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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