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慕容彦超的情况上多谈,刘承祐辄而问道:“侯益在着力整治东京治安问题,市井之间反应如何?”
虽然侯益已然向刘承祐汇报过了,但是,兼听则明嘛,武德司的存在,就是让他从多个视角来了解下情的。
“可以说卓有成效!”和侯益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李少游不加犹豫,直接道来:“开封府中,数名民怨深重的职吏、衙差被罢职、问罪,活跃于两市之间的无赖之辈遭到严厉压制,侯府尹又布告外城,重申管理条制,时下市面上有如清风拂过,秩序井然。”
“如此寒冬,还有此澄净之风?”刘承祐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东京的百姓,近来都在夸侯府尹秉公执法,铁面无私。”
闻言,刘承祐不由嘀咕:“开封有个侯青天?呵呵......”
“什么时候,朕要出宫亲眼去看看,市井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刘承祐幽幽一叹,说道。
他一向自诩体恤民情,知民间疾苦,然而当了皇帝之后,他是越发脱离民俗了,尤其是平叛还都之后,那种与底层的疏离感愈加强烈了。
就眼下,在深宫之内待久了,京畿内外,市坊乡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刘承祐脑子里可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概念。
奏章上治国,大抵如此,即便有武德司不时汇上民况舆情,仍旧没法让刘承祐安心。
此时听刘承祐发此感叹,李少游当即道:“官家若出宫巡察,百姓们必感君上体恤爱民之情。”
“御驾车撵随行,能看出什么东西?”刘承祐问了句。
李少游一愣,不过以其机警,也明白过来,脑中立时想起,当初刘承祐还微服出巡过,下意识地劝道:“市井闾里,五方杂处,官家九五之尊,身肩家国社稷之重,实不可轻险地恶处啊!”
“东京,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怎么还变成险地了?”听其眼,刘承祐眉头一皱,轻斥道。
见状,李少游赶忙道:“臣失言,请官家恕罪。”
“不识民,怎知民间苦。怎么,你也和杨邠那些外臣一样,希望朕枯守禁宫,垂拱而治?刘承祐继续逼问,语气更厉。
闻斥,李少游颇感冤枉,他只是日常进忠,表示对皇帝的关心罢了,不知道刘承祐哪里来的这么大反应。不过,心中腹诽,面上仍旧老实地很:“臣无此意。只是圣主不乘危而徼幸,臣只是担忧官家的安危。”
刘承祐呢,当然没那么易怒,只是借机敲打震慑一下李少游罢了。他这个表哥,明显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很聪明一个人,头脑灵活,政治眼光精明,但是好色、易怒、孤傲、恃强,御史台那边,直接参李少游与武德司的奏本可不少。
“罢了,表哥的忠心,我岂不知。”脸变得很快,刘承祐又对李少游安抚一句,连称呼都不那么正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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