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眠脱了风衣,挽起衬衣袖子。他做事熟练利落,很快就备好了配料,还顺手把空心菜给摘了洗出来。看到菜篮子里有两节嫩藕,他问,“这个洗吗?”
“洗,洗。”佟鑫答,“我女儿爱吃酸辣藕片,她不在,我吃着有个念想。”
江一眠拿起嫩藕洗净后,三下五除二一盘薄薄的藕片就切好了。
佟鑫炒菜,江一眠就端菜,很快,三菜一汤就上了桌。
窗户全打开,屋内亮堂堂的,菜香四溢,这才像个家。
佟鑫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找了一瓶酒拿过来,两个杯子一摆,就往里倒酒。
“我不喝。”江一眠说,“倒你自己的就可以了。”
“江管家是不是还……”
“不是,只是戒了。”
佟鑫倒完酒后收起一个杯子,然后招呼江一眠,“坐,快坐。尝尝我做的红烧鱼。”
江一眠却朝门口走去,喊了一声,“进来吧,吃饭了。”
佟鑫有些疑惑,伸着脖子朝门口望去,看见了自己年过八十的父母被妻子和女儿掺着进了屋。
他忙不迭冲出去,一家人见面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江一眠靠在门边,静静地看他们拥抱哭泣,心里隐隐作痛。
如果,他的前世也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和傅承焰过上一段最后的日子,该多好。
虽说如今重来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上一世的傅承焰,始终是被自己辜负,不得善终。
江一眠倒宁愿傅承焰恨他,可傅承焰没有,至死都在跟他道歉。
一家人哭完,拉扯着进了屋,佟鑫又去炒了两个菜,端上桌时大家都抹去泪痕,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来,我提议,我们一起敬江管家一杯。”佟鑫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
江一眠连忙起身,“两位老人家就不用动了,我以茶代酒。”他一饮而尽。
一家人再次坐下,佟鑫的妻子开口说道,“老佟,这次可真得谢谢江管家。要不是江管家来津城查这个事儿,等事情真被告发到建设局,我们家可就彻底完了。我这个病啊,我认了,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她落下泪,苍白的唇因为抽泣而颤抖,“因为我倾家荡产,真的不值得。我宁愿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也不要你为我做这糊涂事儿。”
闻言,佟鑫也抹着泪,“都是我不好……”
她接着又说,“江管家说得有道理,这么大个工程,要是因为偷工减料害了人或者出了什么严重的大事儿,谢家小少爷是不会承认的,毕竟出面的也不是他本人。再说了咱们平头百姓也斗不过人家,到时候他把自己摘干净了,这牢你肯定是要坐的。”
“是是是,”佟鑫连连点头,“是我糊涂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江管家,吃完饭我就立马带你去那批建材存放的仓库,无论怎样都一定把建材给送回去,然后我再把钱汇给他们。至于公司要怎么处理我,报警还是怎样,我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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