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说很久没见也不贴切,上次订婚宴会对方还露了一面。
牧清当时很低调,全程没什么存在感,只是当众规规矩矩跟郑秉义和霍美洁打了招呼,证明舅甥情分还是在的——到如今他是名声不好,又不至于判死刑,直接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划去也不妥当。艺术圈本来就不算干净,私德有亏的艺术家多了,吸毒出轨□□的都不罕见。
小高不理解: “陈哥,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陈文港顿了顿说: “没有,就按正常流程办吧。”
这样一来,他主动去艺术画廊盯场地的时候便不期然和牧清撞了个正着。
牧清穿了条牛仔裤,黑色长卫衣,神色跟以前一样,冷冷淡淡的,但还是给人感觉哪里变了一点。如果戚同舟在场,或许能分辨出来,他和陈文港没有以前住一起的时候那么像了。
两人在走道上相遇,牧清率先拿下耳朵里的耳机: “听说你跟霍念生出海了?”陈文港问: “你以前不是喊他霍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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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清在他背后开口: “你知道我是怎么听说的么?你们那条船上看起来没有狗仔,但记者消息灵通得很,只要想怎么都有办法知道的。这次你跟霍念生公开,你们那点桃色故事也够写一阵子了,你想清高,你清高不起来的,只要你跟他在一起,没人会觉得你们平等!
陈文港莫名回头看他: “那就写吧,我又不在意。实在过分的发一封律师函就是了。”
牧清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看。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有个打扮入时的年轻男人追过来,像个富二代,殷勤站在牧清身边,同仇敌忾地瞪向陈文港。陈文港反而怔了怔,有点吃惊,不太确定这两个人的关系。
晚上,郑宝秋在电话里说: “我也很惊讶!以前没人知道他喜欢男的吧!”
陈文港不免好奇,甚至连上辈子都没听过风声: 你以前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她说, “当然,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本来就这个取向,只是以前在爸爸
面前不敢暴露,第二种可能是他觉得你跟我表哥感情太好,忍不住这个也要学你。
陈文港失笑,叫她不要胡说八道。
画展筹备期间,陈文港觉得有意思,经常去画廊旁观,有时还上手帮忙干活。
他在这里,霍念生自然也成了常客。陈文港有意把牧清的事抛到脑后,但还是又碰见他和那个富二代几次。对方不知是追求者还是已经转正的,对牧清倒是很殷切,每次见陈文港总是横眉竖眼的态度。直到发现他和霍念生是一家人,态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陈文港有次去安全通道搬东西,听到这两个人在吵架,他又无声无息退了回来。
这样忙了一个多月下来,画展举办顺利,义卖所得用于捐赠白血病公益机构。最后一篇通稿交给媒体发出,方琴作为理事长很高兴,打电话给陈文港说今年这项工作做得很成功。
她的意思是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加上儿子霍予翔央求,找了个周末决定要去赶海。
天越发冷了,初冬赶海,要在中午到下午的低潮期间。
方琴肚子又明显了很多,她怕摔,只是远远坐在停在路边的汽车里等着。因此霍予翔是陈文港他们带下去的,他乐疯了,穿着厚实的衣服和
高筒雨靴,提着小铁铲和小水桶,蹲在滩涂上挖蛤蜊。海蛎子是长在礁石上的,需要用小榔头分开。
江彩也穿了雨靴,满脸嫌弃地站在后面。她是因为逃课回家,被陈文港抓个正着,强行带过来参加家庭活动的。如果不是陈香铃学习辛苦,这会儿也应该高高兴兴地出现在现场。
陈文港蹲在地上,带着尼龙手套,搬开石头找到一只螃蟹。
霍予翔崇拜地发出“哇”的惊叹。
江彩忍不住多瞥了几眼: 这个螃蟹你是怎么找的,我怎么抓不到?
陈文港眼睛盯着地上: “那你看嘛,螃蟹一般都在石头底下,要找它们的脚印。”
江彩扶着膝盖,弓成虾米一样拧着眉头往地上瞧,猛然回头,霍念生无声无息跟在他们背后。
江彩一怔,见他身披阳光,难能可贵地在这一刻没有任何攻击性。霍念生也在看地面,时不时侧过头去,目光温柔地洒在陈文港脸上。陈文港搬开石头,把螃蟹扔到他提着的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