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长,有一些工作积压下来,你能不能考虑去帮她分担?
方琴是霍振飞夫人的名字。
陈文港淡淡地看着他,霍振飞的意思他大概理解了。
有名望的富豪为了家族和企业形象,大多设有自己的基金会,从事特定领域公益事业。这些基金会通常的运作模式是由家族主母管理,参与慈善活动也是“太太社交”的重要环节。
如今霍三叔是集团董事长、家族话事人,基金会理事长原本是他的妻子、霍振飞的母亲。但老太太在有了孙子后就一心含饴弄孙,早些年理事长已换成霍振飞的夫人方琴担任。霍念生视线盯在杯子上,他透过杯子看人,幽幽地说: 想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房间变得安静。
霍振飞只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在方琴的怀孕和生产期间,很多事总归需要有个信得过的助理代劳。将来文港愿不愿意留下看他自己的意思,做得不开心随时可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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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港不是不明白霍家人的用意,他笑笑:“我这个股东现在大概是个烫手山芋了。”
所以把他放在一个可以观察到的地方,有什么风吹草低也好第一时间发现。
霍振飞倒不能强迫他去基金会干活。但换个角度,这对陈文港来说未尝不是件方便的事。霍念生笑笑: 学校那边干得好好的,不要了吗?
这对陈文港倒不是问题: “我参与了厚仁这个学校从筹备到成立的大半工作,现在它已经走上正轨,师资都是齐的,还引入了新的教学体系,后续维持它的运转,要做的都是一些常规性的工作。我本来就没打算一辈子看到头,我现在还年轻,可以接受一点新的挑战啊。
过了几秒,霍念生低头啜了口茶: “随你吧。想去就去,受了委屈回来和我说。”
陈文港失笑: “什么话。”
霍振飞和他握手:“那就先欢迎你了。安排一个时间,我让方琴带你去基金会参观。”
大
过了十天半月,霍恺山去世的影响渐渐平息,围绕遗产分配自然还有更多记者感兴趣的热议,但所有热度终归会过去,生活回归常态,除了霍家人手臂上各自多条黑纱。
期间陈文港回了趟郑家,郑秉义在书房看报纸,推了推老花眼镜,对他叹了口气。陈文港是被叫回来签字的,曹律师之前要给他办房产过户手续,由于陈文港始终拖拖拉拉,一直
没有办妥。这次郑秉义亲自打电话催他来签,最后还是按老人家的意思来了。
但陈文港猜到,更要紧的是,郑秉义大概想提醒他有些话不要对外乱说。
进门的时候陈文港想到前阵子那条新闻,偷税漏税被查只是冰山一隅,真正的隐患往往埋藏深。他在郑氏待过,很多东西是亲眼看到的。自然,陈文港本来就没打算往外透漏半个字,这是底线问题,但看到郑秉义的时候,他觉得这位义父的白头发明显更多了。
这让人有些唏嘘。海运行业是看天吃饭的,外贸形势不繁荣,船公司就会业务低迷,港口停着的空船是最直观的证据,再加上其他运输方式的冲击,经济形势在变,转型是必须的。
郑氏就算不愿弃舟登岸,也同样要找到适合的方向,寻求新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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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和何氏的联合势在必行,他好像跳出来后反而看得更明白了一些,在这场联姻里,不管是何宛心的野心还是郑玉成的感情,都是很个人层面的东西。
但他已经离家,义父子两个不适合再谈公事。
郑秉义倒是显得态度和蔼很多: 你在外面住得怎么样?习惯吗?
陈文港挑挑拣拣跟他讲了一些: 我很好。您也要注意身体。
“那套房子你就留在手里,就算不住,也要有什么傍身,哪怕以后卖了买自己喜欢的。”郑秉义最后说, 还有,常回来看看,不要走了就断了联系。
陈文港向他鞠了一躬,告别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