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每次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总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让我恨不得咬断舌头。
我鬼使神差地往后看了一眼,沈琮僵硬的俊脸就出现在身后3米远的地方。当然,我可没有半点说人家坏话而尴尬的自觉,脑子里只是冒出一句英文:who care?
他没说任何话,还继续展示谦和有礼的笑容,仿佛一张人皮面具,随取随用。
慢他一步出现的体育老师,看见我们都还在,松了口气,说,好了,现在基本确定都没事了。现在也到放学时间了,你们是直接回家还是要老师送你们回学校?
我们三个想都没想,通通拒绝,选择自己回家,都多大的人了,还让父母来接呢?
走出医院大厅的旋转门,一眼就望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我们三个都没带伞。如果没有沈琮在,我肯定想办法借一把伞,然后和陆之然一起手挽手漫步雨中,把不愉快的心结重新解开。
可现在不行了。我们三个又站在了一起,沈琮已经自顾自地问医院借来了两把伞。没错,是两把,并且把视线转向了我:“你俩是一起回去吗?是的话一把给你们吧。”
“是。”
“不是。”
我和陆之然异口不同声。她拒绝和我一起走,倒是也没有太出人意料,闹脾气的人总需要时间缓冲一下。
只是又把难题丢回给了沈琮,他看看我又看看陆之然,也没打算做和事佬,笑得别有深意,
他问陆之然:“一起走吗?”
两个陆之然同时看向他,时空在这一刻仿佛重叠在一起。
30岁的沈琮也曾这样邀请过我共撑一把伞,我欣然应允,娇羞地躲到他的伞下,他一手举着伞,把伞面微微倾斜,我则主动握住了他垂落的另一只手。
“好!”陆之然的眼中漾开一秒钟的惊喜。紧接着有挣扎闪过,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甜甜,你……”
“我才不想那么早回家。”我抢在她前面开口,“伞也不用给我了,还得还回来多麻烦。你俩走吧,我等人。”
“哦,这样啊。”陆之然有些局促,一时没了话说。
倒是沈琮多嘴问了一句,你等谁啊?
“酒肉朋友,你们又不认识。”我挥挥手,催促他们快些走。
沈琮没再管我,转过身,撑开伞站在雨中。陆之然犹豫着挥手朝我道别,转身就跳进了为她遮挡风雨的那一方天地。我忽然有种老母亲送别出嫁女儿的伤感之情,好似这一转身,他们就会彻底离我而去。
“陆之然,感情是你自己的,付出和收回都是你的权利,不要被任何人影响。就算他主动发出邀请,也不要迷失自我,爱谁都没有爱自己重要。”
这不是说教,也不是忠告,是30岁的陆之然给你的建议,如果你能听懂,就转身再看我一眼吧。
“温甜甜,我就送人到车站,你这叮嘱扯得是不是有点远?”沈琮转身瞪我。
陆之然很自然地扯住他的衣袖,侧身轻扬嘴角,“这是甜甜的风格。”她扭过头朝我释放善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