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老爷子改在南书房批折子了。美其名曰,顺便听听朝臣论政,相当于小朝会了。
李德全当然不会说。南书房是桌椅,而上书房的炕头。是坐在一堆枕头和毛皮里舒服,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木头椅子里舒服,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谁不知道当皇帝是个辛苦的差事,谁乐意一天到晚那么坐着,可是不是没法吗?
当然,对老爷子来说,还有比天天被迫坐在椅子上批折子更痛苦的事吗?这也是不言而喻的,对老爷子来说,更痛苦的是,被告状!
从包子他们玩斗弓起,上书房的师傅三天两头的来告状。其实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老爷子不等他开口,直接问“包子书没念吗?”
“念了!”
“字没写吗?”
“也写了!”
“迟到了,还是早退了?”
“都没有!”
“那你告什么状?”老爷子把总师傅吼了回去。
总师傅一想也是,灰溜溜的走了。等到了宫门口又想起了,自己不是来告包子的,他来讨论课堂纪律的。但想想,总不能明明皇上心情不好,还往里凑吧。于是决定等过几天再来!过了几天,又被老爷子找理由骂走了,完全不给说话的机会。
老爷子不知道总师傅想说啥吗?他可是千古一帝的康熙,怎么可能!总师傅不过是想说包子带坏了其它人,纪律荡然无存,有损皇家体面!
可是这话说了,老爷子怎么驳?老爷子可是最最讲究规矩的一个人,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吧!当然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省得置自己于不利的局面。
上书房的事好说,人家是老实人,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然后,内务府又来了。人家是来报各宫的瓷器、还有窗户损耗严重的事,请求老爷子重新给预算。
老爷子已经没有勇气问为啥了,李德全跳着眉,鼓足勇气问道,“不止是良主子那儿?”
他不能不问,他好歹也是太监总管,各宫的事儿,总得知道一点,内务府报的可不止良妃一殿。
“良主子、惠主子那儿倒是没怎么报,都是其它宫里多。”内务府还奇了怪了,李德全没事提良妃干嘛?
老爷子一怔,难不成包子不敢祸害自己的太太,改去祸害别人了?拉过单子,皇太后那儿的是七阿哥家的小子干的,钮祜禄氏的长春宫是老十八的杰作;而德妃那的是弘时和老十四家的弘春一块干的……
老爷子本来为自己刚刚心里冤枉包子感到抱歉时,内务府跪下了,“皇上,能不能让小主子们别玩那个斗弓了,他们又没有旺哥儿玩得好,东西乱飞,砸着东西倒没什么,万一伤着人。不是罪过吗?上书房当差的太监都砸到俩了!对了,上书房的东西奴才能换成铜制的吗?”
老爷子现在想把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换成铁的。撑着脑袋还没想到怎么让包子不玩斗弓了,在京的儿子们啥也不说,约好了一般,一起进来,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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